周金從路邊采折了一些帶葉的荊條,編製成一個圓環遞給穀子。穀子戴在頭上,感覺陰涼了許多。
終於走到了路的盡頭,地勢突然變得開闊起來,一個像足球場一樣大小的平地上堆滿了硫磺礦石,傳送帶從礦洞內直通到礦石堆的頂上。礦場上靜悄悄的,連個人影都看不見。
“怎麼沒人上班?”穀子好奇地問道。
“都回家吃飯去了。礦上的工人都是本村人,就住在附近。吃完午飯睡好午覺後,他們才會來上班。”周金回答道。
礦洞約兩米高度,平行通向大山深處。
周金帶著穀子和女店主走進洞內參觀,洞壁沒有任何支撐,全是裸露的堅硬的黃色岩石,洞內的石壁上布滿了鐵鎬的挖痕。沿著洞壁拉著電線,分布著很多電燈泡,閃爍著昏黃的燈光。
向洞內行進200米左右,洞頂突然變高,顯得很空曠,回音很大。越往洞裏走溫度越低,穀子被凍得打寒顫,他用手觸摸洞壁,像冰一樣涼。洞內的硫磺味無處不在,有些嗆人辣眼睛。
“這洞裏可真涼快呀,簡直像回到了冬天。”女店主緊抱著雙臂感歎道。
“我們還是快點出去吧,一會兒凍成冰棍了。你們看,洞頂在往下滴水,萬一塌下來,我們就全完蛋了。”穀子看著滴水的洞頂,有些擔心地提醒道。
“沒事兒,不必驚慌。我在這裏已經生活很多年了,從來沒聽說過礦洞塌陷的事情。”周金輕鬆地笑著安慰道。
走出洞口,重回到烈日下,洞裏洞外兩重天。穀子一行沿著炙熱的黃土路往回走,不一會兒又出了一身大汗。
“你們回來了。快擦把臉,準備吃飯了。飯菜不好,你們湊合著吃吧。可千萬莫笑話我們鄉下的菜喲。”周金姐姐客氣地說道。
“姐姐,你也太客氣了,炒這麼多菜,搞得我們都不好意思了。”女店主客氣地回謝道。
“姐,甘蔗酒呢?這麼多小菜,不喝酒怎麼行。”周金擺好小瓷酒盅,朝廚房喊道。
“馬上來。”周金姐姐拿著酒壺跑到樓下貨架旁的大酒壇裏灌滿了酒,提到樓上給大家斟酒。
“姐姐,你不用客氣,我們自己斟酒。你忙了半天了,快坐下來一起吃吧。”穀子招呼道。
“還是穀子懂事,比我弟弟懂事。你們先吃吧,我還有兩個菜炒好就來。”周金姐姐雙手在飯單上擦著,笑著說道。
“姐姐說得對,穀子懂事。穀子一來我就變成不懂事兒的人了。那好,我先敬敬懂禮貌的人。”周金做著鬼臉,笑著舉起酒杯和穀子碰杯道。
“我和你一起敬穀子酒。”女店主含情脈脈地看著周金,主動舉杯伸手過來,溫柔地說道。
穀子滋溜一口幹掉杯中的白酒,微皺眉頭說道:“好酒!真好喝,勁兒大!怎麼味道不像甘蔗酒啊?”
“當然不是甘蔗酒啦。我姐姐看見你們是貴客,專門把供銷社最好的糧食酒拿出來了。這可是礦上有錢的礦工才喝得起的酒啊。”周金往嘴裏送了一塊肥肉部分發白、瘦肉部分發紅的的臘肉,咀嚼得口角流油,口齒不清地說道。
“這多不好意思,還是喝甘蔗酒吧。我喜歡自釀的甘蔗酒。”穀子對於主人的盛情,感覺有些過意不去,他提出要喝甘蔗酒。
“行,你想喝什麼酒,我們這裏就有什麼酒。等這壺糧食酒喝完,我們換甘蔗酒。”周金姐姐端上一盆熱菜放在桌子中間,豪爽地說道。
“哇~~陽荷薑炒青辣椒,太好了,我喜歡吃。”穀子看著剛端上來的熱菜,大聲地讚道。他舉起筷子夾了一大口,送入嘴中,慢慢咀嚼仔細品味。“嗯~~酸辣過癮!真好吃。”
“呀!你也喜歡吃?我最愛的就是醃製陽荷薑炒辣椒,我醃了很多,你回去的時候帶一些走。”周金的姐姐聽到穀子誇獎菜的美味,臉上笑開了花。
“姐姐,你辛苦了。我敬你一杯。”穀子站起身,舉杯說道。
“敬一杯怎麼行,要敬就敬三杯才對。”女店主糾正道。
“好的,就敬三杯。我也陪三杯。”穀子豪邁地舉杯連喝三杯,周金姐姐眉頭都沒皺一下,輕鬆地喝完了三杯酒。
“你們是我們家的貴客,我弟弟多虧你們日常關照,今天我真心真意地敬你們三杯酒,表示感謝。我照陪喝三杯。”周金姐姐仰頭又喝幹了三杯酒。
穀子從沒見過這麼能喝酒的女人,一口菜都沒來得及吃,就已經六杯酒下肚,而且她麵無異色神態自然。“真是個厲害的女人!”穀子不禁暗暗稱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