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歲的花兒雙手握著粗黑的大辮子,和搭檔一唱一和,變換身體姿勢擺出許多舞蹈造型,用石城方言唱道:
什麼點燈不做活?什麼做活不點燈?
什麼有針沒有線?什麼有線沒有針?
螢火蟲點燈不做活,蚊子幹活不點燈。
密蜂有針沒有線,蜘蛛有線沒有針。
什麼有嘴不說話?什麼無嘴叫喳喳?
什麼有腿不走路?什麼無腿走天涯?
菩薩有嘴不說話,二胡無嘴叫喳喳。
板凳有腿不走路,船兒無腿走天涯。
什麼彎彎彎上天?什麼彎彎在水邊?
什麼彎彎跟牛走?什麼彎彎姐麵前?
月亮彎彎在天邊,河水彎彎好行船。
犁轅彎彎跟牛走,針鉗彎彎姐麵前。
什麼出來好多點?什麼出來好多眼?
什麼出門四捶響?什麼生得尖對尖?
天上下雨好多點,篩子它有好多眼。
牛蹄出門四捶響,牛角生得尖對尖。
什麼結子高又高?什麼結子半中腰?
什麼結子連枷打?什麼結子棒棒敲?
高粱結子高又高,包穀長在半中腰。
豌豆出來連枷打,芝麻開口棒棒敲。
什麼穿青又穿白?什麼愛穿灰灰色?
什麼穿的十樣錦?什麼穿的一身黑?
喜鵲穿青又穿白,鵓鴿愛穿灰灰色。
錦雞穿的十樣錦,老鴰穿的一身黑。
台下黑壓壓地站滿了人。有幾個十九到二十幾歲的小夥子,正是火熱的青春年華,他們夾雜在人群中,眼睛都舍不得眨,緊盯著站在戲台中央正在歌唱的花兒。花兒的歌聲似仙樂飄蕩,聽得他們個個心花怒放。
人群後麵站著一位英俊高大的年輕工人,年齡看上去二十歲左右,穿著工人製服,斜挎著一個方形的黃牛皮文件包。他被花兒的美貌和歌聲徹底征服了……
清晨,薄霧籠罩下的石城縣城,靜謐安詳。
早飯過後,總工程師手拿著一封信,拉開房門,大聲地喊道:“黃建國~~”
“來了!”一位二十歲左右英俊高大的年輕人疾步跑過來,響亮地應答道。
“黃建國,交給你一個任務。把這封信送到第三工程隊去,交給他們的隊長。”總工程師把信遞給黃建國,說道。
“請放心,保證把信送到。”黃建國從總工程師手中接過信,塞入身上背的牛皮包裏,走出了營房大門。
黃建國下到漢江邊,沿著江邊古老的纖夫小道往上遊走去。道路崎嶇不平,忽上忽下,很是難走,但這難不住年輕的黃建國,他跳上跳下,在怪石中快速地移動穿行。
薄霧消散了,太陽露出了笑臉,野生的水鴨子在江麵上劃出一道長長的水痕,不時地潛入水下覓食。黃建國停下腳步,拾起地上的石子,比劃著瞄準,扔向野鴨,野鴨被驚嚇地貼著水麵飛向遠方,他獨自玩兒了一會兒,繼續前行。
走出不遠,黃建國看到前麵有一支二三十人的隊伍,扛著鑼鼓和彩旗沿著江邊小道逆流而上,他認出這是石城民間藝術團的姑娘小夥子們,於是快步追了上去。
“同誌,你好。你們這是要到哪裏去演出呀?”黃建國追上行進的隊伍後,問走在最後麵的一位小夥子道。
“你好。我們現在是去火車站工地,今天輪到為第三工程隊演出了。”小夥子回頭看著穿著工人製服的黃建國,笑著回答道。
“喲~~是你呀~~我認識你,你叫王建國,對吧?”黃建國對著比自己矮一頭的小夥子笑著說道。
“你怎麼會知道我的名字?”小夥子瞪大眼睛,詫異地問道。
“中秋節你們在運動場的戲台上演戲,我也去看了。你們演唱的《對歌》,真好聽。”黃建國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