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光,少吃點兒,等會兒飯做好了你又吃不下了。”小光媽媽慈祥地說。
“媽媽,我吃饅頭就可以了,今天的作業多,我要早點到宿舍裏去做,不然明天來不及交上去,會挨老師批評的。”小光咀嚼著饅頭,撒謊道。
“噢~~那你吃慢點,別噎著。”小光媽媽溫暖地提醒道。
“嗯~~”小光答應道,幾口就吃完了幾個饅頭,背起書包就向自己的住處走去。兩個弟弟放學後,還在外麵野逛,不等到飯熟,他們是不會回來的。
小光把書本攤在書桌上,卻一個字都看不進去,耳朵豎起來,傾聽著室外的聲音,心跳越來越急速,等待的過程漫長而又煎熬,他的手心冒出了汗水,雙腿不停地抖動著。
小光聽到有歡快的腳步聲傳來,急忙跳起來站在門後。
“咚咚~~”門被敲響。
小光快速拉開門,卿卿像個精靈一樣一閃而入,投入到小光的懷抱裏,兩個人的雙唇緊緊地貼在了一起。
許久,兩人才分開,卿卿喘著氣說道:“小光哥,你開門的速度可真快,我剛一敲響,門就開了。”
“想你唄,腿長跑得快。”小光輕擁著卿卿笑著回答。
“咚咚~~”門又響起。
“誰呀?”小光緊張地問道。
“小光,是我呀,苟叔叔。快開門,我和你下盤棋。”敲門人回答道。
卿卿急忙從小光懷裏離開,上下擼捋著衣服。小光把褲子扯端正,半彎著腰打開房門。
“爸爸~~”卿卿跑上前去,拉著父親的手臂叫道。
“咦~~卿卿,你怎麼在這兒?”卿卿父親疑惑地問道。
“爸爸,我借小光哥的小說看完了,今天來還給他。”卿卿鎮定地回答道。
“哦~~還好書,趕快回去學習。到了金州學習肯定更緊張,那邊學校的教學質量高,進度快。”卿卿父親叮囑道。
“好的。小光哥,再見,我走了。”卿卿調皮地衝著小光眨了眨眼睛,笑著說完,揮手離去。
“小光,叔叔要調到金州去工作了,一家人都過去。我舍不得你們呀,特別是你,你是我的好棋友。”卿卿父親扶著小光的手臂,有點傷感地說道。
小光看著離去的卿卿,悄悄地吐了一口氣,恢複了常態。
“苟叔叔,你坐。我先給你沏杯好茶,我父親買的紫陽茶。”小光熱情地招呼道。
小光忙著洗杯沏茶,用餘光觀察苟叔叔是否有什麼察覺,見他若無其事地碼著象棋,心裏平定了下來。
“苟叔叔,請喝茶。”小光恭敬地將泡好的茶水遞給卿卿的父親。
“嗯~~好茶!你父親真會挑茶葉,確實不錯,口感香濃。小光,快坐,我們叔侄倆大戰三盤。”卿卿的父親拉著小光坐下,開始下棋。
連戰三盤,小光輸了兩盤。
“小光,你今天的棋藝不行呀,明顯不在狀態,輸得太容易了。”卿卿父親不滿意地說道。
“苟叔叔,我盡力了。主要是您老人家水平高超,晚輩實在下不過。”小光謙虛地說道。
“瞎說,你的棋術我還不知道,經常和你下,太了解你了。唉~~到金州工作後,可就沒法和你下棋了,到時候會想你的。”卿卿父親又歎息道。
小光正準備答話,門被推開了,兩個弟弟走了進來。
“苟叔叔好。”兩個弟弟客氣地打著招呼。
“好~~好~~你們快點學習吧,我先走了。明天再來和小光下幾盤,過過棋癮。”卿卿父親起身道別道。
“叔叔,慢走,歡迎再來玩兒。”三兄弟起身送客道。
接下來的幾個黃昏,卿卿的父親準時來陪小光下象棋,每天三盤,下完就走。小光如坐針氈,小心翼翼地陪著,心裏像裝了十五隻提桶,七上八下的亂作一團。
一周轉瞬過去,雖然住在緊隔壁,可是咫尺天涯,小光和卿卿見麵的機會都沒有。
離別的那一天,小光曠課裝病,躲在宿舍的窗戶後,看著卿卿全家坐上裝滿家具的大卡車,緩緩開出大院,禁不住淚如雨下。卿卿在上車的那一刻,回頭看著小光的宿舍門,遲遲不動。
“卿卿,上車啊,快點!我們還要趕遠路呢,抓緊時間。”卿卿的媽媽催促道。
卿卿依依不舍得登上卡車駕駛室,回過頭來,淚水像斷了線的珍珠一樣沿著臉頰滑落……
從此你我兩別離,當初濃情何所依;你儂我儂成雲煙,過往情絲成負累!
多年後,小光一直沒有想明白,為什麼卿卿的父親連續和他下了接近一個星期的象棋。真的像他說的那樣舍不得小光嗎?還是……每次想到這裏,小光頭腦就卡殼,甩甩頭不敢再往下想了,手心已經有汗水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