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水清澈見底,流水的波紋溫柔萬千,讓人忍不住想去觸摸,撩一掬江水灑向遠方。水底的石頭沒有夏天那麼幹淨清爽,附著了一層淡灰帶黃的物質,可能是過冬的青苔。
三個少年對著漢江大呼小叫。
“漢江~~我來啦~~~”、“我們是勇士~~”“我要征服你~~漢江~~”“不下水遊泳的是小狗~~”“不下水的是癩皮狗~~”......
“下水的也是癩皮狗~~”陽子突然冒出一句。小光和穀子佯怒地攢起地上的雪,捏成球打向他。
“別打了,我投降啦~~口誤,口誤。”陽子一對二,隻好甘拜下風,舉手投降。
江邊的風沒遮沒攔,吹在臉上像刀紮,穀子耳朵上的凍瘡像刀割了一樣,火辣辣的痛。正在遲疑間,一回頭,看見小光已經脫得隻剩一條短褲。
“我先遊,遊好上來,那個狗兒子不遊。”小光說完,轉身就向江邊的一處深水潭跑去。他小心翼翼一扭一扭地穿過光滑的鵝卵石區域,一下子撲進了漢江。班長就是班長,喜歡樣樣事情都帶頭幹。
“哇~~”一聲驚叫劃破長空,小光像觸電了一樣,頭都沒打濕,馬上從水裏連滾帶爬地跑上岸,一邊發抖一邊慘叫:“嗷~~~嗷啊~~~好冷啊~~凍死我了。”
穀子和陽子笑成了一團,站在旁邊看,沒有脫衣服的意思。
小光在鵝卵石之間的一小塊軟沙地上不停地跳動,渾身的肌膚被凍得白一塊紫一塊,有些地方還冒出了雞皮疙瘩。他那平時半開半合的大嘴,現在不停地抖動著,上下牙齒咯咯咯的互相撞擊著。
“誰今天要是不下去,誰就是狗的兒子,以後就不是我的好朋友!我和他的友情一刀兩斷!”小光用懷疑的眼神緊盯著陽子和穀子,咬牙切齒的狠狠地說。
“放心,我肯定下去,向班長學習。”穀子快速地把衣服脫掉,放在雪地裏。穀子的雙腳兩側都長滿了凍瘡,紅紅的硬塊,被新皮鞋擠壓的都變形麻木了,沒有平時那樣癢痛難耐。
“漢江!我來了!我要融入到您的懷抱裏,去感受您別樣的溫柔。”穀子一邊向前走,一邊看著漢江水,心裏默默地念叨著。
此刻穀子仿佛看到了大海,無邊無際的大海。他血液裏與生俱來的挑戰因子在這一刻被喚醒了,他隻有一個信念那就是戰勝一切。
十七歲的穀子,思想又開始了神遊,他總是不由自主地在現實與虛妄中穿梭。雖然幾天前他拒絕了去和竹海見麵,可此刻的他滿腦子裏都是竹海,他暗下決心一定要把她追到手。
穀子一頭紮進了江水裏,在水裏他使勁睜大眼睛,努力地搜尋他在岸堤上所看到的幻覺。沒有,什麼都沒有,隻有大小不一的鵝卵石。
“我一定要找到!我肯定會找到!”穀子從水底往回遊的時候就下定了決心,無論方向對與錯,無論將來結果會如何,他一定要實現心中的那個目標。
穀子上岸後,並不覺得太冷,可能是在水裏泡得時間長的原因,肢體已經麻木了。事已至此,陽子隻好下水,他的水性好,遊得比較快,遊出去很遠一段距離。
三個十七歲少年,頂著寒風白雪,一邊打著寒顫一邊穿衣服。他們誰都不服氣誰,大聲地爭辯著,都努力地試圖證明自己是最勇敢的,爭得不可開交。穿好一大堆冬裝後,他們終於達成了一致。
冠軍獎:
大年初二冒雪遊泳三勇士,並列第一
單項獎如下:
第一個下水:小光
遊的時間最長:穀子
遊的最遠:陽子
皆大歡喜!
第二天,小光感冒了,嗓子發啞,煙少抽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