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兩個耀眼的男女已被眾人包圍,慕容桐心底騰起煩燥,再沒有心情同他寒暄,“抱歉,我還有應酬,你自便吧。”
“我陪你吧,萬一要是喝醉了,這麼多人在場,出了洋相可不好。”付碩新不緊不慢的打斷她,一幅為她著想的體貼模樣,那般的誠懇令人無法拒絕。
慕容桐還在猶豫,他已經自作主張地握住她纖細的手腕,穿梭在人群之中。
對於付碩新的囂張跋扈,慕容桐是領教過的,就在她要掙脫他手的鉗製之時,他已經適時的鬆開了她,並招來小王,兩人一左一右的護送著她,往前而去。
會場很大,人員眾多,慕容桐完全是可以回避徐詹祁和他太太的,可付碩新一路領著她,不知怎地越靠就越近,慕容桐惴惴不安,但又尋不到理由離場,而一邊的小王亦沒有發表意見,他們到哪,她就跟著。
小王在前邊做指引,慕容桐心不在焉地跟客戶陪著笑,每一次想要舉起酒杯的時候,都被付碩新輕而易舉的搶走,他很大體的為她喝了下去,而那些商場上的朋友似乎都格外好相處,笑吟吟地一句不滿都沒有。
慕容桐這會身心疲憊,也懶得爭了,就隨他去好了。
“付總,好酒量啊,還是為了美人,醉死都甘願??”其中一位老總看著付碩新和慕容桐,忍不住調笑一句。
“能夠為美人擋酒,是我的榮幸,李總,見笑了。”付碩新豪爽地幹了手中的酒,朝他舉了舉空酒杯,風流倜儻的半開玩笑著,輕車熟路的應對著。
一旁的小王聽著忍不住抿唇偷笑,慕容桐這下是尷尬不已,紅著臉賠著眾人打哈哈,等了一會,趁著大夥不注意,便想著給付碩新兩句警告,讓他不要亂說話。
她剛要偏轉過頭,要挨近付碩新,這個時候,不偏不倚地與不遠處一雙陰沉冷凝的眸子相撞,慕容桐凝著麵目無情的徐詹祁,渾身一個激靈,忍不住打了一個寒戰,整個人怔怔地愣在那,一時無措。
在她斜對麵的徐詹祁,狠厲的目光越過眾人,他似笑非笑的盯著慕容桐沒了血色的臉,眸中泛著野獸的幽暗光茫,似要吞噬些什麼,仿佛隻要她再動一下,她便會立即遭受毀滅的命運。
慕容桐在心底一遍又一遍的催眠自己,一側的手緊緊攥緊,她以為自己掩飾得極好,不會被旁人察覺。
可就在她身旁的付碩新,明顯感受到她的異常,眉頭收了一下,有力的手臂就這樣自然而然的攬上她纖弱的肩,挨近她,聲音柔緩,關心的問:“怎麼了??很冷嗎??”
男人溫熱的體溫驟然來襲,耳畔是他低低地言語,慕容桐像是迷失方向的人,下意識抬起頭來,卻不料,就這樣掉入一雙柔情似水的眼瞳之中,瞬間喉頭哽咽,無法成言。
這個女人一幅脆弱的不堪一擊的模樣,簡直把付碩新嚇壞了,順手就將另一隻手握著的酒杯的扔給一旁的助手,不顧大庭廣眾,不顧一切的雙手捧起她的臉,掌心再一次感受著她的寒涼,他的眉頭攏得更緊了,聲線是從未有過的急切,“是人不舒服嗎??慕容桐,你開口說話,告訴我,哪裏不舒服??”
慕容桐的心髒不住的在顫抖,她不知自己是害怕,抑或是感動,這樣的混亂。
承接著付碩新那樣關心倍護的目光,她身體裏關乎感情的那一根弦似乎就快要斷裂了,此刻被拉得這樣緊,正一寸一寸的割著她的肉,她心如刀絞般的疼。
“我,我沒事,就是感覺有些悶,我出去透透氣就好了。”慕容桐很用力很用力的呼吸,接著努力的朝他揚起唇角,仿佛這樣做,才能不辜負他的那一份心意。
慕容桐說完,便輕輕扯下他的雙手,而笑容還在持續,她看著他,一眼不眨,爾後,慢慢轉過身,與此同時,那些被壓抑的淚水,同一時間,從眼眶跌落。
手背上還有她寒涼的體溫,腦海裏,剛剛那一抹淒美而悲涼的笑一直纏繞著他,而此刻,瞳孔裏,跳躍的是她倔強而又贏弱的背影。
付碩新看著漸行漸遠的身影,眸中的光亮,如汪洋般深不見底。
一旁的助手和小王麵麵相覤,根本搞不清楚這兩個大人物是怎麼回事??明明剛剛還好好的,轉眼的功夫,一個突然離場,一個愣在原地,麵色沉晦。
付碩新助手猶豫了一會,還是上前打擾,小聲附在他耳邊道:“付總,明朗的徐總到了,過去招呼一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