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才後知後覺,這個男人原來竟是逗自己的。
付碩新當然是逗逗她的,見這個女人生氣又發作不得的別扭模樣,他拚命憋著唇邊的笑,伸手搶過她手中的咖啡,細心的幫她打開,再遞回給她。
“要我喂你??”見她遲遲不接,付碩新很體貼的開口。
慕容桐顯然被嚇到,慌裏慌張的就接了過來,二話不說,拚了命的往嘴裏灌,喝得太急,就被嗆到,劇烈的咳嗽起來。
“喝這麼急做什麼??又沒人跟你搶。”付碩新頓時慌了手腳,忙伸手輕拍她的背,幫她順氣。
慕容桐捂著嘴,拚命的壓著咳,聽到付碩新的話,憤憤的轉過頭,瞪了他一眼,兩人眼神碰撞,一時無言,片刻,不約而同的都笑了起來。
氣氛刹那活躍,笑聲陣陣之中,似乎又有些什麼東西在悄然改變,靜靜發酵。
而與之氣氛完全不一致的不遠處,那裏有一雙萬年寒冰凝結的眸子目睹了整個過程,英俊高大的男人,眸中的光漸漸起了變化,刮起一陣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森冷氣息,半響,男人微微勾動了薄唇,那一抹弧度令周身的空氣刹那冰封而起,他緩緩收回了目光,不再停留,轉身離開。
“漓漓還好嗎??”慕容桐轉過頭,看了他一眼,問道。
想來回到呷哺市發生這一連串的事,慕容桐本就自顧不暇,這會遇見付碩新,就自然探詢起自己這些日子以來,一直記掛的漓漓了。
在海市的時候,和漓漓還會互通一下電話,但都是通過付碩新的,可她和付碩新那個時候也和不歡而散稍微掛上了鉤,慕容桐拿捏不準,這個電話到底該不該打,又因公事纏身,這件事也就一直擱置了。
“想她了??”付碩新挑挑眉。
慕容桐直言不諱,篤定回答他,“嗯,一直都想的。”
“那為什麼不給我來電話??”付碩新小氣的步步緊逼。
慕容桐目光一愣,被噎得說不出話來,囁嚅著唇半響才含糊不清的吐了幾個字出來,低低地說:“對不起。”
付碩新眸光倏地變得複雜,他抿緊唇,良久才重重的舒了口氣,很是誠懇道:“慕容桐,該是我跟你道歉才對,是我給你造成困擾了,我明白的。”
慕容桐的心被狠狠一捏,很是不舒服,那種感覺難以言說,眼前這個男人,真的令她很愧疚,她沒有忘記他的救命之恩,亦沒有忘記,他和漓漓帶給自己的快樂,一時之間,她不知該如何是好。
付碩新見她眼眶紅紅的樣子,心尖都被軟化了,原本嚴肅的臉上,揚起了笑容,他故作神秘兮兮道:“我們做個約定怎麼樣??”
“什麼約定??”對於他態度的轉變,慕容桐懵了好一會才回過神來,她疑惑的問他。
付碩新有模有樣的皺眉,“唔,那小家夥不肯配合住院,等我們結束這邊的行程,你回去勸勸她,如果她聽話了,之前的事,我們都不提了,重新開始過,好不好??”
說實話,慕容桐有些悟不透他話裏的意思,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她被他前半段的漓漓不肯住院治療的事給拉了所有注意力,要知道她跟漓漓十分的投緣,自從知道她的病以後,這事一直是心裏放不下的擔憂,所以,之後付碩新所說的後半段,她已經沒有怎麼在意聽了,沒有多想,就點頭答應了。
付碩新看著她點頭,心下一鬆,也不多做解釋,隻是眸光深深的凝著她,沉鬱多時的心情,慢慢轉為了晴天。
接下來,兩人便各自回到會場,繼續會議。
而商聯的開幕晚宴定在晚餐時分,會議結束以後,慕容桐收拾好文件就回到酒店房間準備了。
那一條幽藍色的禮服自是被她毫不猶豫的放棄了,而最後選擇了一條大方穩重的黑色小禮裙,除了稍稍小露了肩以外,其他地方都包裹得很密實。
時間還早,慕容桐調好鬧鈴,打算回到床上眯一會,算是補眠了,晚宴除了吃飯,自然少不了敬酒的,她不得不養好精神赴約。
許是這一段時間沒怎麼休息好,再加上一整天的緊張會議,慕容桐這會枕著鬆軟的枕頭,渾渾噩噩之間,竟真的睡了過去。
直到一陣鈴聲響起,原本安睡的女人,閉著眼皺眉頭,看樣子似乎還想要繼續睡,條件反射就去夠電話,想要關上鬧鈴,原本以為可以安靜的再睡一會兒,不成想,那鈴聲不依不饒的還在持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