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鳴見我的動作也隻是皺了皺眉,想來是沒有料到我的傷勢會那麼嚴重。
不過沒給他多餘說話的機會,我們兩人的注意力就被低聲呻吟的水冰給吸引了去。這小子蹙眉閉著眼叫了會兒,方才睜眼茫然的看我,看那樣子就是沒緩過神來的,眼珠子來回轉悠半天,這才兩手撐著身後粗壯的樹幹想要坐起來。
“得了吧省點兒力氣,再弄傷了我可沒辦法啊。”不過要是能遇見那兩個修複大氣層的木族老頭就好了。
我在心裏補上一句,可惜的是,他們留在我們一開始進入長白山的方向,恰好和我們要去的地方是兩條路,基本上是不可能來個偶遇的了。
“……怎麼回事?我還以為我死了……”
顯然,水冰的記憶還停留在他被何老大按在地上打的時候,一張臉皺皺巴巴,明顯的不甘心。
陳鳴將他一把拽起來,隨後反手將我架到他肩膀上,一邊往前走一邊和他簡單的說了下現在的情況。
“嘖嘖,難得瞧見張岩師兄那麼慘烈的模樣,一會兒連晨姐看到還指不定傷心成什麼樣。”
水冰走在陳鳴身側,揉著手臂上的傷似笑非笑的看我。
“臭小子!就知道貧嘴!平時沒見你老老實實叫我一聲‘師兄’嘛!”調侃的時候倒是想到我了。
雖然嘴上說話不客氣,但我看到水冰精神不錯還是挺欣慰的,起碼一會兒的戰鬥力多了一個是不是!
我手裏拿著的是剛才軍官給我的地圖,上麵每一個地點都標記的極為詳細,甚至連某一段路上種著的是什麼樹都給我寫了出來。
也是因為這樣,我們沒費多少力氣就找到了一開始和連家人分道揚鑣的地方,隻是這裏除了一地淩亂的腳印子什麼都沒有。
“會不會是他們自己離開了?”
水冰指著幾個朝山腳下走的腳印對我說道,這可能不是沒有,隻是太小了。起碼任何人離開,我都不認為連晨會下山。她在沒有確認天人的目的和事實的真相之前是絕對不會自己走的。
更何況,在知道了連老執著的原因之後,我想她比我們任何一個都要急於知道天人的真正目的。
若是和她大相徑庭的,那麼連晨就能徹底放下心來。然而要是真的有不可告人的企圖,我相信她也不會那麼糊塗,多半是會回去和連老說的。
我仔細看了地上所有的腳印子,發現一個奇怪的現象。
那些深陷入地麵,且井然有序的腳印居然數量格外多。要知道在我們進山之前雖然這裏沒怎麼下雪,但是之前猛烈的震動可是讓不少白雪從周圍的樹木上掉落下來。
再加上現在天空已然開始飄雪,就算再怎麼用力,地上的印子也不應該殘留那麼久才對,早就被白雪蓋住才是正常的吧。
我皺眉繞到另一邊,這裏的腳印倒是相當的淡,不彎腰仔細看壓根兒就瞧不見痕跡。
所以這裏的人是離開的比較早的。
但是為什麼呢?
是連家的人產生內部分歧,一部分人先走,後麵的人再走,還是發生了什麼不可控製的事情?
說到底,就是我們應該跟著哪一邊的走才正確。
我單手托腮,感覺腦子不大夠用了。
“不然我們分頭走,我往山下走,要是沒找著人我就返回來,你們兩個去另一邊。”
水冰率先開口,他晃了晃腦袋,認真道。
我第一個反對。
不說他自己選擇的是最危險的那條路,就算要分頭也不該是他自己一個人。更何況我們就不該單獨走。
腳印清晰的是朝山下走的方向,很顯然就是剛走不久的。那幾個模模糊糊的要麼就是早就離開的,要麼就是故布疑陣。
“嘿嘿,你小子是想借著山下的路自己一個人先跑回去吧。嘖嘖,我可不答應,這裏還有個殘疾人呢,才不會讓你先溜了。”
陳鳴笑嘻嘻的勾上水冰的脖頸,說著玩笑話。
有些沉重的氣氛隨著他這句話瞬間破解。
“才不是!!陳鳴你別胡說啊!!張岩師兄我不是這個意思,你別聽他瞎說!”水冰年紀小,在外經曆的也少,自然是沒第一時間領會到陳鳴的意思,氣呼呼的想要將對方的手臂甩開,奈何力量方麵他不占優勢,好半天都被人緊緊勾著。
我不合時宜的笑出聲,上前在水冰的腦袋上摸了摸,隨後看向陳鳴,“行了啊,你就別逗他了,一會兒該生你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