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之於死亡,從來都不是一個直接而短暫的過程。生命是一個奇跡,在沒有動的絕對靜的曆史中,突然有一天,一滴水從什麼地方滑落。或許真是神仙的眼淚,又或許隻是幹燥的純真的幻想,但是這種可稱得上動的東西,完成了一個傳奇,一個從無到有的神話。一滴水在那裏就是一個世界,還沒有流動的能力,但是他可以映出天空的顏色,已經找到了時間的意義。——在沒有動的日子裏,時間是沒有意義的,一年,一萬年,一億年甚至幾千幾萬億年,在這個靜的地方都顯得空虛和微不足道。時間離世界很遠,然而這滴水,漸漸,一滴兩滴千萬滴,一瓢,一窪,一灘,一潭,一湖,慢慢地,動越來越活泛,深化,從湖底開始翻湧,熱烈,開始沸騰。時間就這樣近了,一滴水禁不住內心的火熱開始撕咬冰冷僵硬的石頭,石頭的心也被撕裂。這滴水帶著千萬種衝動,從石頭中間穿過,一溪,一河,一江,散步,小趨,疾走,健跑,飛奔,最後是一發不可收拾的奔騰。
時間到來了。
一天,一年,這奔騰帶走了那一瓢一窪一灘一潭,在湖中停下,又帶走了更多。水是時間之初的最凶猛的野獸,噬咬,撕扯,侵蝕,覆蓋,向各個方向,不懂得孕育,不懂得寧靜,那種野蠻,完成了它對世界的最原始的占領。隻是,承繼了千億年的石頭依然是這個世界的主宰,雖然被水割裂,淹沒,但是依然挺立,俯臥,威武著,時間之於這些頑固僵硬而冰冷的東西毫無意義可言。
然而,這一切都隻是水的天真的幻想。石頭從來都不是靜止,石頭也從來都不冰冷。在被水無情地吞噬,分裂後露出了他最本性的邪惡。一塊又一塊的石頭沉入了地下。他們認為這是一場入侵,除了反抗沒有任何可以適合的手段。“這將是一場戰爭”,是哪一塊石頭說出了這一句話,這一句讓時間永遠改變不了帶著死亡氣息的話語。一塊又一快石頭的沉入地下,讓這個地麵空前的空蕩,水趁機占領了這些空地。然而這是一個陰謀,石頭熔化了,在這些空地下麵。水流流入便成了氣體,飛向了天空。但是那些熔化的石頭與水交融後卻凝固了,而且更加難以熔化,而且無法沉下去,就這樣浮動著。而那些水似乎飄得越來越高,占領了天空,最後又一起撲了下來,無窮無盡。石頭知道自己犯了一個很嚴重地錯誤,在沒有能力打敗對手前,一定不能讓對手擁有更多地土地。他們的退卻反攻計劃失敗了,換來的隻是也許將是永恒的無休止地地底的憤怒。石頭終於明白,靜止對於他們來說是多麼可貴,隻有無限時間的靜止,才能換取自己的僵硬和冰冷。他們放棄了戰鬥,而那些已經無法在靜止的炎流和水一樣柔弱,可是他們憤怒,這種憤怒足以毀滅一切以後將會存在的生命。
石頭決心永遠抱守自己的初衷,而水的征服也終於在這些毫無意義卻生動活潑了的石頭麵前屈服了。但是他帶走了脆弱的石頭,使石頭的心更將僵硬。而石頭沒有意義的退卻和爭鬥讓他大勝,積聚完成了大海。與烈炎擁抱而升華,占領了天空,完成了白雲。更完成了永生不息的循環,這個世界從此不再靜默,也將永遠也不可能靜默。在動與靜地掙紮中,使動有了立足之地,或者說,他讓動鮮活了。
時間的意義,這個時候有足夠的理由來論述這個話題。時間是相對於空間的流動性來說的,如果沒有相對的動,時間也就沒有意義。在上幾十億年,暫且我稱它為“石寂年代”,時間沒有存在的意義。然而對意義也得做一個相對性的闡述。我所述的意義,是相對於無意義而說的。什麼叫沒有意義呢?我認為,在我們所認為的意義中,意義應該是有所需求,簡單的說就是可以被來做一件事,哪怕這件事很小,但是隻要被需要就有意義。當然,這件事本身是不是具有意義,對於意義本身來說就是一種無法辯證的悖論。意義的旨要即有所需,那麼對時間來說,也是一樣。即時間這一流動的存在,應該有些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