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如果,沒有如果(2)(2 / 3)

他怎麼不恨?他知道,他的母親是個破壞別人家庭的第三者,可不論怎樣她都是他的母親,生他育他的母親!他不指望車家的人會對他這個私生子改觀,隻要車傲天可以分一點的愛給媽媽,隻要他會對媽媽好,無論吃多少苦,那都是值得的。

晴離是這麼想的,並且他在車家一直都很乖,也不願惹生事端。可是,在車家的人接受他們母子之後,在他以為一切都將苦盡甘來的時候,怎麼也不會想到,他的媽媽,竟然被車家的人逼得自殺了!他親眼目睹了一場悲劇!

他永遠都會記得那一天,那天所發生的事,將會時刻提醒著他,要報仇!報仇!

“你媽媽不是我逼死的!”車俊宇聲音清冷,神色鎮定安然。

“你敢說不是?!”沒等俊宇開口,又是暴怒的一拳襲上俊宇的臉龐。

不是嗎?居然敢說不是?

那他看到的是什麼?他可以當作什麼都沒發生嗎?昔日的那一幕,此刻那麼清晰那麼醒目的浮現在眼前,恍如昨日。

那天,當他趕到家裏的時候,他找了好久,都找不到媽媽。管家說媽媽去了車俊宇的房間,所以他就跟著去了。結果呢?他看到了什麼?他的同父異母的弟弟車俊宇,就站在離媽媽不遠處,而他的媽媽就像具屍體一樣倒在桌旁,臉色蒼白,嘴角尚未幹涸的鮮血那麼醒目,那麼刺眼。媽媽的眼睛緊閉著,是那麼的安靜,安靜的就好像永遠睡著了。桌上,有一個棕色的瓶子,就這麼不加掩飾的擺在他麵前。

他害怕,害怕媽媽就這麼永遠地不會醒了,他甚至連走過去的勇氣都沒有,每往前走一步,心就哆嗦一下。他使勁地推攘著媽媽的身體,媽媽微弱的心跳,呼吸似有漸無,很輕很緩。他慢慢的把嘴俯在媽媽的耳旁,很小心,很輕的聲音,“媽媽,你怎麼了?”

“……”

換來的卻是媽媽的沉默無言。

“媽媽!”他的聲音有些顫抖,他幾乎沒有勇氣伸手再去探探她的鼻息,眼眶已經無法抑製的泛紅,“媽媽,不要嚇我,你聽得見小離在跟你說話嗎?”

“小……小離……”媽媽斷斷續續的說著,眼睛還是痛苦的緊閉著,不願睜開。她的臉慘白的沒有血色,“不,不要……怪……小……宇,是媽媽……自……自願的……你……你不要……”

他憤怒的望著站在一旁清冷的少年,他從來不知道自己會這麼恐懼,真實的懼怕感來得那麼張狂,如此激烈,充溢著全身。他哭著喊著媽媽,可盡管無數次的呼喚,媽媽的身體還是越來越冷,越來越冰。漸漸的,媽媽已經不再具有著意識,隻看得見她的嘴唇一動一動的,晴離把耳朵湊近去聽,“媽媽,你說什麼?”

“離……小離……你要為我……為我……”

最後一句話,在媽媽的毫無意識下,終是沒有說完,然後,死去。直到身體的最後一餘溫度消失,身體完全冰冷。

他的媽媽,還是離開了他,他知道,他的媽媽永遠都不可能再醒過來。

從來,都沒像此刻這麼畏懼過,寒意從腳趾傳到脊背,然後再到手臂。黑亮的眼睛裏隻有一片冰冷,冰冷,還是冰冷。

那句話,即便是沒有說完,他也知道媽媽要說什麼。

小離,你要為我報仇!

小離,你要為我報仇!

小離,你要為我報仇!

小離,你要為我報仇!

所以,在他媽媽死去的那天,他消失了,不再有人見過他。車家,也當沒有車晴離這個人,有關車晴離母子的一切消息都封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