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闖進房間的那人被裏三層外三層圍的結結實實,但唯有一雙清澈冷厲的眼睛向他瞟來,讓一向冷靜沉著的晴天也禁不住的心顫了下。
“先生,很抱歉沒能攔得住這個人,今天讓這人闖進來確實是本店的失職請先生……”一個模樣像是酒吧經理的人忙做著解釋。
撥開一群群人山,那位鬧事者緩緩抬起視線,晴天看到車俊宇的麵孔時,顯然是一陣驚訝,但對麵的車俊宇也比自己好不到哪去,臉上也出現一絲驚訝,隨即又很快隱去。
晴天伸手一揮,阻止了管理人員繼續話嘮。“都下去吧!他是來找我的。”
轉瞬間剛剛還聚集著那麼多人,現在就清場的隻剩下晴天和車俊宇兩個人。很快又是一陣靜謐。
似乎時間靜止了很久,才慢慢進入正常軌道。車俊宇看著床上沉睡的人兒,心才稍稍有些放心,但馬上又提高了警惕,“你怎麼會在這?”
晴天莞爾一笑,悠閑地斜倚上牆,點了一支煙就像個沒事人兒一樣抽了起來。
“我在問你話!”聲音有些嘶啞,有些暴戾。
“因為她。”倚在牆上的人輕吐一口濁煙,暗黑刺鼻的煙霧在房間蔓延,一隻手慵懶的舉起然後直直的指向床的方向。
車俊宇顯然是被激怒了,他雙眼暴睜,眼角下的兩個淺淺凹進去的黑眼圈證明他這幾天沒有好好的休息過。不留一點往日的情麵,揪著晴天的衣領,越加用力。
“不準你動她!”琥珀的琉璃星眸,更深,更冷。
“拿開你的髒手。”晴天嫌惡的奮力甩開胸前的手,“啪”的一記響聲,隔離了兩人之間的距離。“你在命令我嗎?你認為你有這個資格嗎?嗯?”
舉手投足之間,晴天還不忘回以車俊宇一個鄙夷的目光。
“你不要太過分。”俊宇的臉愈加陰沉,被擺在兩邊的雙手不自然的攥緊。
“我過分?是啊,我是很過分啊,我不但要讓你嚐嚐失去家人的滋味,我還要當著你的麵,要你看看你的女人是怎樣被別的男人侮辱的,也該讓她知道,她愛的人,是多麼的窩囊!”晴天一個疾步躥到床邊,對著床上昏迷的人一陣陰笑,詭異而瘋狂。他的手,在床上的人身上不規矩的上下遊走著。
“混蛋!”隨著暴戾的聲音,“砰”的巨大一聲,真的是很巨大的一聲,像是夢被打破一般,更準確的說法是——俊宇的拳頭聲!
他在晴天還沒有察覺到的時候,他以那麼快的速度那樣決然的姿態衝到晴天的麵前,抓起晴天就是狠狠的一拳,把毫無防備的晴天打到了老遠。
他憤怒的盯著晴天,那麼怨恨那麼絕情的眼神,晴天不是第一次看見了。
晴天從地上起身,“唰”地擦掉嘴角流出的鮮血,淒然的一笑,“怎麼?你生氣了?”他隨手抓住身邊的椅子扶手,否則剛剛在沒有半點防備下俊宇奮力的一拳,他也許真的會支撐不住。
“車晴離!”俊宇暴怒的喊出了一個陌生了一輩子的名字。
這久違了18年的名字,他曾經做夢都想承認的這個名字,為什麼現在才說出來?為什麼偏偏在他不對這個名字抱任何幻想的時候才說了出來?為什麼是在親眼看著自己的母親不甘的咽下最後一口氣,孤獨地在外麵流浪了7年之後,才想起這個被遺忘了這麼久的名字?
他等有人能夠記得這個名字,等的時間太長了……等的已經不再有一絲指望了……所以,當他聽到這個名字被車家的人再次說起的時候,再沒有了期待與欣喜,隻有滿滿的厭惡和不恥。
“別這麼叫我,這樣隻會讓我更討厭車家的人。”
一陣沉默之後,竟是嘲弄和譏笑,“你們不是不認我和我媽麼?不是希望我們母子不要來糾纏你們車家的人麼?你叫的這個名字,還真是讓我受寵若驚啊。”
車晴離裝出一副很驚訝的表情,可眼底裏透出的憎恨和鄙夷泄露了他的本意。
俊宇為我整理好衣衫,細心的為我蓋好被子,動作輕柔。拂開我的額發,在我的額上烙下輕輕一吻,大概也隻有在這個時候,他才會展現出隱約的溫柔。
才隻是一瞬間的事,此刻的他,已經不知什麼時候走到了晴天的麵前,冰冷的麵孔,冰冷的話語響徹整個房間,“車晴離,我知道我們車家虧欠了你們母女,但是那老頭子虧欠了你們而不是我,所以在做事之前最好搞清楚你的仇家是誰,況且你們的恩怨跟我有什麼關係?你非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打攪我?”
車晴離自嘲般冷哼一聲,“和你沒關係?說的比唱的還好聽啊,是誰讓我母親臨終前連車傲天的最後一麵都沒見上?嗯?”
又是一陣莫名的沉默,靜的連喘息聲都聽的格外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