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金秋,那滿山的紅葉,那成熟與蕭條即將到來的分界季節,吸引無數遊客想去北京香山看看紅葉。
路雪絕不會再去香山了,因為在香山,她曾有過一次意亂情迷,差一點成為王霄平說的那種人。路雪要去濱海開發區看看殷振宇,她想殷振宇了。殷振宇自從到了濱海開發區,二人通話一直和風細雨,殷振宇現在的心態明顯比沒下海之前好很多。
在殷振宇記憶世界裏,香山何足道哉。在家鄉,那漫山遍野的白樺林,那無數隻眼睛凝視你的樹幹,那潔白雪坡上方的紅葉和黃葉,都在告訴你,北大荒冬季,那是男人縱馬馳騁的茫茫雪原,那也是胡子曾經橫行的地域,那更是民族英雄常隆基在五頂山上單槍匹馬擊斃日軍中將、今天的世人幾近無人知道的英雄死不瞑目的地方。殷振宇固執地認為,不到東北,不到北大荒,請不要描述你所看到的紅葉,更不要把山海關附近當做北國風光,那僅僅是北國風光的邊緣。路雪曾為此嘲笑過殷振宇地理概念模糊,她告訴殷振宇,在地圖上以東西向秦嶺為坐標畫一條線,這條線北麵都屬於北方。殷振宇聽後一哂:“給我辦初中補習班?我說的是北國,不是北方,在中國,北國隻能是東北,而東北的東北就是北大荒”。
而這些,戚鋒也都知道,戚鋒當年知青下鄉就在北大荒兵團。
路雪到北京當年的十月,戚鋒知道路雪由於強烈的責任感,忙得焦頭爛額,已是強弩之末。戚鋒提議,十一假期之後,二人趁遊人突降時間,去爬爬香山,看看香山紅葉,也調整一下疲憊的身心。路雪一點沒有猶豫就同意了,她越來越願意跟戚鋒接觸了,更願意看到戚鋒越來越毫無顧忌愛戀她的目光。
戚鋒一早開車接的路雪,一路有說有笑到了香山腳下,把車停好後,二人沒有坐纜車,而是徒步登山。香山最高峰俗稱鬼見愁,海拔不到600米,但徒步走的距離卻很長。二人都穿得運動服,戚鋒是一身黑,而路雪是一身白,所有食品和飲料都是戚鋒背著。
一路上,二人互相給對方照了不少照片,也求遊客給他倆合了不少張影。路雪打趣說:“照片洗出來,估計效果一定有趣”。
戚鋒一時沒反應過來:“怎麼有趣?”
“看看你我穿得衣服顏色”。
“哈哈……黑白無常?”戚鋒反應過來了,又說:“不對!黑白無常都是男的啊?”
“嗬嗬,人間都可以改革,陰間不會也學學?”
戚鋒看著路雪已經沁出汗珠、紅撲撲的臉,內心又蕩漾了,說:“你總有理。歇一會吧?我看你臉都出汗了,真像一支清晨承露的鮮花,令人忍不住伸手欲折”。
路雪又心跳加速了,強製自己平靜下來說:“都快成老太婆了,是花朵也在不可避免地走向凋落謝幕。那就歇一會兒吧”。
戚鋒把背包放在地上,找了一塊平整些石頭,從背包裏掏出一個椅墊放到上麵,說:“自謙過度!你現在正是花盛時期。來吧,美麗的鮮花公主,請將就坐到這兒吧”。
戚鋒居然做得如此體貼入微,這一點殷振宇遠不如戚鋒,路雪很感動,說:“謝謝!大哥哥還像小時候一樣,會照顧人”。
戚鋒沒有坐下,靠在路雪旁邊一顆樹幹上,雙目火辣辣凝視著路雪的眼睛,用力吸了一口氣,開口說:“如果小妹願意,我願今生照顧小妹一生”
路雪的芳心狂跳不止,戚鋒無論從哪一方麵看,都比殷振宇優秀,她恨自己沒在讀書期間找找他,現在兩個人都有了家庭,如果跟戚鋒結合,無疑破壞了兩個都有了後代的家庭,她和戚鋒都將成為千夫所指。路雪到北京後不久,就感覺到了戚鋒對他愛戀,她也愛上了戚鋒,但她處於迷惘狀態,不知道怎麼辦才好。好在工作每天忙得焦頭爛額,使自己無瑕多想,路雪內心希望是戚鋒由於比她年長能做出比她更理智的抉擇,那她更願意和戚鋒保持柏拉圖式的精神愛戀。路雪知道,自己陷入林徽因當年一樣的境遇,但她做不到向殷振宇直抒胸臆,那殷振宇震驚下必將暴怒離去,絕不會給她一次懺悔的機會。但今天戚鋒已經表達了,路雪該怎麼回答?路雪眼淚汪汪抬頭仰視著戚鋒,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戚鋒看到路雪流出了眼淚,可憐巴巴地看著他,猜到了路雪心裏的所思所想。戚鋒怎麼能讓路雪流淚?他心疼極了,戚鋒一把拉起路雪,用力緊緊抱住,火熱的嘴唇吻上路雪眼睛,他在路雪兩隻眼睛上輪換親吻著,他要吸幹路雪所有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