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串串的話並沒有讓她感到欣慰,反而更沉重了。她低下頭去,看著手背上的針頭,整個人都變得愣愣的。
門,打開,裴景軒走了進來。看到她,眉微微揚了一下:“醒了?”他的嗓音略略沙啞,走過來時帶了一股煙味,很濃重。裴景軒很少吸煙,即使吸也隻是一兩根,可他這身上的煙味,絕對不是一兩根能熏出來的。
“昨晚還在安全期,何苦這樣。”他再度開口,語氣裏帶了責怪,更多的是不忍。
程江南的臉微微尷尬地扯了扯,“就算在安全期也要保險一點才好,安全期並不見得一定安全!”
她的話讓他狠狠地扯緊了眉毛,扯得連心口都痛了。正是因為安全期也不一定安全,他還曾抱了一絲幻想,希冀她能懷孕,給自己生兒育女。沒想到她如此小心,這小心反襯出了她離開他的決心,這才是他真正難過的地方。
“以後……這種事,不會發生了。”他保證道,臉色一直都不好,“你希望分開,我們可以暫時分開,但……千萬不要懲罰自己,也不要讓自己過得不好。你過得不好,隻會讓我越放不開。”
這本是她想要的結果,可真正從他嘴裏吐出來時,又這麼讓人難受。眼眶脹得難受,她強忍著,沒有讓眼淚流下來。
他站了起來,“鄔梅梅馬上就過來。在醫院裏再觀察一天,確定沒問題了再離開。”說完這些,他轉身走出去,留給她一道孤寂落寞的背影。眼淚終是沒忍住,嘩嘩地滾下來,無休無止!
裴景軒才回辦公室,裴藍橙就跟了地來。看他臉色不好,隻將唇抿了抿,並不過問,嘴裏道,“晚上的時間騰出來,相親還要繼續。”
裴景軒揉揉眉頭,很頭痛的樣子。
“我不管相親的結果,但這是爺爺托下來的事,沒完成好不好交差。”
聽她這麼說,裴景軒這才含首,算是同意。
……
一連十幾天過去,程江南的身體早就恢複,繼續白天上課,晚上去彈琴。她又找了個教彈琴的兼職,晚上五點到六點,和宴會並不衝突,收入也不錯。盡管人瘦了不少,但精神卻不錯,每天在鄔梅梅麵前都笑盈盈的,和以前沒有什麼區別。
鄔梅梅懸著的心終於放下,該幹什麼幹什麼,原本在她宿舍安營紮寨的,終於撤了回去。她聽從程江南的意見,換了個論文方向,正積極準備材料中,兩個人都和裴家的人離遠了。
程江南背著包包從學校走出來,準備去趕家教,不防季雨瑤從側麵走來,看她時,目光裏滿滿的諷刺。她身邊除了於嬌嬌,還多了幾個跟班,風頭正足。不知有意無意,幾個人呈半圓將她圍住,勢頭不是很好。
程江南隻懶懶地看著她,也不懼,也不出聲。季雨瑤撇了撇她的背包,“這些天,我聽說裴景軒都在相親啊,到底還是把你這個土包子給甩了?”
“他甩了我,你想怎麼地?”她隻用一對黑白分明的眼去對季雨瑤,一副無所畏懼的樣子。
季雨瑤略略歪了頭,“當然是要找你算算賬羅?”
她懼的就是裴景軒,一直憋著一口氣沒得出,如今總算找到了機會。裴景軒一離開,她便可以盡情報仇了。
“姐妹們,把她拉到那邊林子裏去,好好收拾!”她陰陽怪氣地發布著命令。
程江南依然一副不驚不怍的樣子,仿佛他們要欺負的不是自己。淡然地垂著眼皮看地麵,唇彎起了似笑非笑的弧度,“你這麼收拾了我,裴慕陽不會找你算賬麼?我雖然和裴景軒分了手,裴慕陽還在啊。”
“你……”季雨瑤一時瞪起了眼,像被剜到了心口一般,臉都白了起來。馬上,又精神起來,“別給我撒煙霧彈了,以為我不知道嗎?裴慕陽最近根本都沒來找過你,他早就把你忘了!”
“沒來找並不代表忘記哦?就憑他對我的好感,我隻要去勾一勾,他就會過來。不相信嗎?不相信我給你勾過來?”她微微挑下了下巴,挑釁的季雨瑤,當真去拿手機要去打電話。
季雨瑤哪裏敢真讓她打。裴慕陽不來還好,來了自己的臉往哪兒擱,裴慕陽能就此罷休?那挨過的上百個耳光,她可還記得。想到這兒,她隻能狠狠啐道:“不要臉!”而後忿忿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