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他的提議嚇了她一大跳。
他停下,來看她,“怎麼,不願意?”
“不是不願意,隻是覺得太突然了。”
裴景軒卻一點都不覺得突然,“很早就想拉你去結婚。”他從一開頭就奔著和她結婚去的。
“孩子可以畢業後再生,但結婚,我想提前。”隻有給她烙上自己的名字,成為真正的裴太太,才不擔心被別人搶走。
孩子也是想生的,但為了她,隻能暫時委屈一下。不管怎樣,先把人拐到手再說。
程江南沒有提出異議,他們現在算是半同居,跟結婚也差不多了。裴景軒是一個很讓人舒服的人,而且從小就認識,嫁給他沒有什麼值得擔心的。
兩個人算是商量好了。
程江南跟在他身邊,邊走邊想象著即將要到來的婚姻,心頭湧出一種奇特的感覺。
路過珠寶店時,裴景軒拉著她走進去,意在給她添一點飾品。才到門口,她的手機就響了,是鄔梅梅的表姐瑟瑞打來的。
“有時間嗎?現在有一場宴會,要一個會彈鋼琴的。”
程江南遲疑了一下,還是問了瑟瑞地點,應承盡快趕到。掛完電話,看到裴景軒看著自己,一臉歉意地開口,“我現在馬上要去趕個場,得走了。”
“趕什麼場?”
程江南三言兩語將自己的新工作介紹了一下。
裴景軒的臉色不好看起來,“不是要上課還要趕設計稿嗎?為什麼去上班?”
她當時上班,隻是以為和裴景軒可能結束了,總不能再拿著他的錢花。後來和好,覺得這事並沒有多影響工作和學習,就沒有再辭職。
“我知道你有錢,不在乎我上不上班。但我喜歡彈琴,偶爾能彈一彈會覺得特別開心。”她解釋著。
“你隻是不想依付於我,隨時保留著自己的獨立性。”裴景軒卻一語道破了她的真正想法。雖然很窘,她卻並不否認。
“你是不是覺得,我們兩個可能分手,是不是從來就沒有對我們的關係保持過樂觀態度?”他進一步追問。
程江南給逼得退了一步。
她並不是一個樂觀的人,很多事才剛剛才開始,她就已經想到了最壞的結局。失去的太多,唯有這樣才會在失去的時候不那麼難過。
她的沉默證實了裴景軒的猜想。
“你真是這麼想的。”裴景軒的聲音裏一時透出失望,濃重的失望。
程江南聽了出來,但她不知道用什麼話來緩解氣氛,隻能繼續。空氣,陷入尷尬的凝滯當中。
好久,裴景軒才出聲,“要去哪兒,我送你。”
程江南報了個地名,老湯馳車而去,一路上,裴景軒都沒有再開口說話。
到達地方,程江南遲疑著去看裴景軒。他的半張臉都沉在陰影裏,隻露出一個大概的輪廓。或許因為陰影濃生的緣故,她覺得他並不想和自己交談,嘴張了張,最後還是下了車。
晚宴從八點進行到十二點,四個小時,不算漫長,但對於今天的程江南來說,有些難熬。反複想著裴景軒離去的表情,也免不得自我詰問:自己是不是太矯情了?對他是不是不夠信任?是不是片麵誇大了曾經的經曆,在裴景軒麵前表現得過於敏感誇張?
但另一方麵,她又覺得,即使結了婚都應該保持最起碼的獨立性,擁有工作,有自己的圈子,有拚博努力的方向,而不是把自己變成隻能依附於大樹的藤蔓。這樣的女人,不僅沒有自我,長期相處下去,怕是男人也會厭煩吧。
胡亂地想一通,一會兒這個觀點占優勝,一會兒那個想法處上風,連她自己都沒理出個頭緒來。
晚宴結束後,她走了出來。門外,裴景軒的車還在。她拉開車門,想要好好和他談一次,就算不能達成一致,但至少要敞開心懷,把心裏想的都告訴他。又或者,兩個人可以好好商量,商量出一個兩個人都能接受的答案來。
隻是,車上並沒有他。
“裴景軒呢?”她問。
“十點鍾的時候去機場了,臨時有事,需要出國。”老湯答。
程江南的心跟著一沉,莫名的失落跟著湧了出來。他一直都沒有談要出國的事,顯見得是突然決定的。他是真生氣了嗎?
“什麼時候回來?”她問。
老湯搖頭,“不知道。”
這答案,更讓人消沉。出國不是一兩天就能返回的,看來,他們周末的邀約要打水漂了。
程江南的肩膀都垮了下去。
“老板是個重情重義的人,才會在已經取得JEL總經理職位的情況下還放棄一切,隨夫人去了美國。他從不濫交,這麼多年來,也隻對程小姐您一人好過。他這人相當執著,不論工作還是感情,絕對不可能因為一點點困難和誤會就輕易放棄。程小姐您要相信他,同時也要理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