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江南給她說得都蒙了,“裴景軒怎麼了?”
“怎麼了去醫院看看不就知道了?”杜純語並不想多做指點,扭身上了車。
程江南追出去,她的車子早就滑入了車道。她迅速攔了一輛出租車,叫人跟著杜純語,果然看她將車子停在醫院裏。
杜純語匆匆離去,等到她付完錢早不見了人影。不知道到哪裏去找人,隻能去醫院的指示牌看。她的心髒呯呯地亂跳著,幾乎要跳出來,不知道裴景軒出了什麼事,所以格外擔心。
老湯從裏麵走出來。
她跳過去將他拉下,“裴景軒到底怎麼了!”
老湯看到她極為意外,但還是馬上出聲,“不是老板,是夫人,她……自殺了。”
“自殺?”
自殺!
程江南嚇得臉都青了,連路都忘了問,朝前撞去。老湯不得不跑回來,給她指點方向,“夫人在二十五樓303號貴賓室。”
她上了二十五樓,卻沒敢靠近303號貴賓室。方美玲為什麼自殺她多少還是猜得些出來,無非是為自己和裴景軒的關係,自己這麼去,等於火上澆油。
她轉身去了護士台,詳細問了一下方美玲的情況,護士告訴她,方美玲的腕動脈被割斷了,好在送來的及時,已經沒有生命危險。
程江南的心都涼了下去,在護士台上站了好久,最後才慢慢走回來。
老遠,就看到走廊靠窗的位置站了一個人。那人指間夾著一根煙,正慢慢地抽著,噴出的煙霧散得格外緩慢,似帶了無盡愁緒。
是裴景軒!
他穿著西裝,衣角皺皺巴巴,顯然很久沒有換洗。頭發也顯得淩亂,原本斜斜的劉海現在彎的彎直的直,別有一種頹廢的俊美。隔得不遠,她甚至能看到他側臉上青青的胡碴。這樣的裴景軒,是她所沒有見過的。
她更沒有見過的是他抽煙時那沉重的樣子,沉重到連煙霧飛散都費力。
再看不下去,她邁步走過去,從背後將他抱住。
裴景軒的身子一僵,他回頭,在看到她時,唇角彎了一彎,“你怎麼來了?”他的聲音帶著幹涸的啞,想必這兩天過得極不好。
“為什麼發生了這麼大的事都不告訴我?”她低語著,怪自己知道得太晚了,“在遇到困難的時候不是要一起麵對的嗎?你這樣算怎麼回事?”
她的喉頭一陣哽咽,差點哭了出來。
裴景軒將她拉到麵前,雙手捧上了她的臉,“不是不想和你麵對,隻是事情發生得太突然,沒來得及告訴你。”
“怎麼會……變成這樣?”
“跟你沒關係。”他什麼時候都能猜透她在想什麼,出語安慰她,“是我,跟她表明了立場,讓她下不了台。”
“裴景軒。”她低低呼著,看到他眉底的疲憊,心疼得幾乎要裂掉,“我可以幫你做些什麼嗎?”
裴景軒將唇往她的唇上貼了貼。他的唇很幹,刮得她的唇有些疼,他的目光裏沉滿了柔軟,“暫時還不需要。不要亂想,回去好好上課。”
都變成這樣了,她能不亂想嗎?
到裏,響起了什麼聲音,他突然鬆開她。
“我去看看!”
他的臂離開了她,頭也不回地進去。程江南一個人落在窗口,離了他的溫暖,感覺特別冷。
方美玲以死相逼,他要怎麼辦?
她退出去了些,擔心的是碰到不該碰到的人,引起不必要的誤會。才到轉角處,就聽到了對話聲。
“我們這麼過去算什麼?不是連婚都還沒訂嗎?”
“正因為還沒訂婚,才要趁著現在把關係確定下來。你不是喜歡裴景軒嗎?這可是個好機會。你方阿姨一自殺,裴景軒能不乖乖跟你訂婚嗎?”
“這樣好嗎?他心不甘情不願的,能喜歡我嗎?”
“豪門婚姻,哪個又心甘情願了?等到將來,他認清了事實,自然就會對你好了。我女兒這麼漂亮,又很優秀,還能別外麵的女人差?”
“可是……”
“不要可是了,像裴景軒這麼優秀的人,再可是就被人搶走了。”
兩個人從她麵前走過,腳步匆匆,高跟鞋打擊著地麵,連聲兒都是尊貴的。程江南認識其中年輕的那個女的,是常婉兒。
她和裴景軒相過親,當時她特別留意,自然就記住了。
他們的意思是,要趁著方美玲自殺逼裴景軒就範。程江南呆呆地看著兩個人的背影,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提醒一下裴景軒。隻是提醒了又如何?現在情況擺在這裏,她就算提醒了,裴景軒敢在這種時候反駁方美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