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底,還是虧了你,否則我們幾個還在委曲求全地過著表麵富二代,實際屈辱的日子。”
他和杜淳揚以及裴景軒都是庶出,所謂的庶出,指的是父親的情婦所出。在豪門,庶出就意味著沒有強大的背景,隻能被謫出的踩死。那些個原配們卯足了勁要報奪婦之恨,又有哪一個情、婦的孩子能有好日子過?表麵上風光,實際上比普通人還不如。
是裴景軒領著他們創辦了一統天下,撈得第一桶金後,才徹底體味到了什麼叫尊嚴。他們至此紛紛脫離家族,發展自己的事業。
“不過,你小子可真是大膽,竟然慫恿我以退出家族繼承權為條件從我大媽那裏拿錢投資,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投資不成功,我就得去喝西北風。”
裴景軒淺淺酌著杯中酒,“不是沒失敗嗎?”
他的麵色依然溫潤,從那份漫不經心裏透出的是無比自信。
“再者說,退出來是遲早的事,遲退不如早退。”
“這倒也是,至少我不用像他們一樣,被利用了之後再被踢出來。”其他人此時要麼正經營著一份隻有利益沒有愛的婚姻,要麼正在這條路上走,他完全不用考慮這回事。
當然,除了巫明明的陰魂不散之外。
“昨晚又欠了巫明明一個人情。”裴景軒突然道。
原本玩杯子的傅明義一跳,把杯子都打掉了,臉完全變了色。片刻,他圍著裴景軒轉起圈來:“我警告你,別跟她合夥打我主意,你要敢,我、我……反正,是兄弟的不許幹這事兒!”
裴景軒壓下身子去,指掃過眉尾眯起了眼:“為什麼不給她一個機會?巫明明哪點比不上你的那些鶯鶯燕燕?”
“不是比不過,而是……而是……你能想象一個女人每次都要在你上麵的感覺嗎?”傅明義抖下了一層雞皮疙瘩。
裴景軒展眉笑了笑。在這方麵,女人偶爾強勢會有新鮮感,若天天如此……他已能想象得到傅明義在那種時刻有著怎樣的糾結和丟臉。偏偏,巫明明從小跟著巫騰危練家子,還在部隊裏混了好多年,傅明義根本不是她的對手。
他的眸沉了一下,突然想到程江南。她昨晚爬在他身上羞澀賣力的樣子,著實可愛。他的心跳都漏停了一拍,忽然有了某種感覺。
抬直身,他借著喝水把這種感覺給壓下去。
周末,程江南意外地接到了裴百煉的電話,說是叫她去釣魚。程江南有些意外,不明白裴百煉這安排是什麼意思。在快要到達裘宅時,她特意去打裴慕陽的電話,隻是,那頭久久無人接聽。
她從側門下車,想繞到裴慕陽的房子前看能不能碰到他。才到側門口,就看到了他,還有另外一個人——季雨瑤。
身子一側,她偏在了一棵樹後。裴慕陽本是大步走出來的,卻在樹前被季雨瑤拉住。
“慕陽哥,到底怎麼了嘛,為什麼突然就這樣子了。”她一臉的委屈,幾乎要哭出來的樣子。
裴慕陽連看都不看她,抽出了自己的臂:“我不喜歡你,你走吧。”
“我不相信!如果你不喜歡我,就不會費那麼大的精力把我弄出來!”
“你愛信不信!”他抬腿就走,跳上自己的摩托車揚長而去。剩下季雨瑤在那裏遙遙欲墜,眼淚橫飛。
向來不喜歡管人閑事,程江南扭身,直接去了正門。裴慕陽走了,說明裴百煉找的隻有她一個人,便不用擔心會發生什麼。
才到主屋門口,裴景軒的電話就來了:“還在學校嗎?”
“我出來了,在裘宅。”她簡略地將裴百煉叫自己來釣魚的事說了。裴景軒並沒有多說話,掛了電話。
“江小姐今天怎麼這麼早?”背後,有人出聲。程江南是背對著主宅門口接電話的,此時才回頭,看到裴家的管家。
“原來是程小姐。”管家極為尷尬地糾正,“抱歉,家裏年輕女孩來得少,我這老眼昏花的,把人都認錯了。”
“沒事。”程江南自然不會放在心上,跟著管家進了屋。裴百煉正在園子裏練太極,雖然年近八十,但他的身子無處不透著硬朗,顯然,跟鍛煉是脫不開關係。
管家要上前通報,她阻止了他:“讓爺爺先練吧,我不急。”
管家眼裏湧出讚賞,低頭退開,程江南靜靜站在廊下,看著他練。
大概等了半個小時,裴百練終於收了勢,她這才走過去。裴百煉接過從傭人手裏遞來的茶喝一口,看到她出了聲:“來多久了?”
“不是很久,半個小時左右。”她如實道,臉上有著恭敬,但依然不卑不亢。
裴百練點頭:“本來是叫景軒的,他助理說他在忙,便想到你了。”跟她說話時,他的嚴厲減了不少,語氣也算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