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交易。”她揉著眉,已經好幾天沒有休息好,頭痛極了。
“你放了季雨瑤,我幫你找到景哥哥的親人。”
他拿出兩份東西,一份是上次裴翟耀給過的那份證詞,一份是為她找到景哥哥親人的協議。
“協議上說得清楚,如果我在三個月之內沒有找到你的景哥哥家人,給你三千萬,季雨瑤隨你告。”
她低頭去看那份協議,心頭動了動。不可否認,裴慕陽抓住了她的要害。最終,她簽了字。
裴慕陽擰著的眉頭在她簽了字的那一刻鬆開。
“你不是很恨她嗎?為什麼要幫她救表妹?”隻是心裏悶得太慌,她隨口這麼一問。以為他不會回答,哪知,他卻出了聲:“這個世界上,隻能我一個人傷她。”
愛至深,恨之切。
“你這是還對她有感情。”
裴慕陽沒有發怒,甚至連動都沒有動。
程江南伸手在他手上握了一下:“裴慕陽,別害人害己。”
他冷冷地哼了一聲,卻沒有甩開她的手,而是低頭看著地麵:“你沒有被傷害過,所以不懂。”
他抽出手,抬步走了出去。
程江南默默地看著他的背影,心裏頭咀嚼著他的話,越覺得難受。她想到了裴景軒。
她又來到裴景軒的公寓樓下,拿著剛從裴慕陽手裏拿回來的手機,試探著給他發了一條短信:“我在你家樓下。”
並沒有抱什麼希望,她坐在花壇上,由著冷風襲卷。許是幾天都沒睡好的緣故,她竟靠著一棵樹睡了過去。
裴景軒的車緩緩駛入,停在了花壇旁。他低頭去看自己的手機,上麵留著的是程江南的微信留言。從鄰省趕回來,花了十來個小時,估計此時,她已經走了吧。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很生氣,但看到她的留言,他還是連夜趕了回來。
他下車,往自己的公寓走,走到門邊回頭,正好看到花壇上那個小小的影子。他快步走回來,終於看清,正是程江南。
他將她搖醒:“怎麼睡在這兒?”
程江南迷迷糊糊地來看他:“裴景軒?”
裴景軒低身將她抱起來,她把頭壓進他懷裏,又閉上了眼睛。等到裴景軒把她抱進房,她已經再次睡過去。她的身上冰冷冰冷的,裴景軒忙將她放在床上,開足了暖氣。
怕她感冒,他下樓去買板藍根,門口的保安看到他,咧嘴笑了起來:“裴先生您終於回來了,這幾天一個小姑娘每天都坐在樓下等您,就是和您常在一起的那個。她一坐就是一晚,也不肯走。”
裴景軒的眉頭用力繃了一下,最後隻是笑笑。
回到屋裏,看到她還在睡,尖細的小臉白白的,有著明顯的憔悴之色,眼圈也深深的,不知道多久沒有休息好了。
他伸手握住了她的指,眸光沉沉。
程江南醒來時,天已大亮。她發現自己躺在裴景軒的床上,卻怎麼都找不到他。
“昨晚,我是怎麼進來的?”剛好鍾點工在,她問。
鍾點工搖頭:“不清楚,我也是早上才來的。”
“裴景軒……有沒有回來過?”
“老板沒有打過電話給我,所以也不清楚。”
什麼都不清楚。可是除了他,還會有誰會抱她進來?
她鼓足勇氣去打他的電話,電話卻是助理接的:“老板現在正在忙,沒有辦法接電話。”
“哦。”她掛了電話,在屋子裏愣了一會兒,下了樓。
“江南!”才到學校,鄔梅梅就跑了過來,一派神秘兮兮的,“剛剛有人來找你,讓你參加什麼應酬。”
“什麼應酬?”
“也搞不懂,好像很重要。”
她哦了一聲,並不感興趣。
下午,她準備去一統天下上班。才走出來,便聽到一個大嗓門在說話:“姓程的沒找到,姓季的?沒上學。為什麼非得找會彈琴的啊,裴景軒是律師又不是鋼琴專家。”
聽到這話,她一步跨了過去:“你們的應酬對像是裴景軒?”
“對啊。你是……”
“我是程江南。”
華燈初上之時,程江南從車上下來,看著眼前這座金碧輝煌,奢侈程度不亞於一統天下的休閑會所,默默吸氣。
“進去吧。”某大老板推了她一把,厚唇上噙著笑,從上看到下,除了頭便全是肚子。同來的還有其他的女孩子,全都是彈鋼琴的。不過,他對程江南格外有好感,一路上都將她排在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