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換了一個問題:“既然比賽結束了,是不是該正式當我的女朋友?”每次在裴慕陽出現都要躲躲藏藏的,這令他很不爽。
除了跟程江南,他還沒有做過偷偷摸摸的事。
程江南被他的話問愣在了當場,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裴景軒卻拉著她往回走:“跟我回公寓。”
她一扯,掙脫:“裴景軒……”
裴景軒意外於她這舉動,與她相對。程江南不敢去對他的眼,隻看著他的下巴:“做女朋友的事……我不能答應你。”
都被他吻過睡過了,竟然還敢說出這種話來……
裴景軒的臉色極度難看起來:“程江南,你糊塗了嗎?要我提醒你,我們之間發展到哪一步了嗎?”
“不管到哪一步,我都不能同意。”她表態,極為堅定。
“就因為比賽輸了?”他不太相信。
程江南掐了指,有些不知道如何開口。的確是因為比賽輸了,但這隻是一個誘因。
她沒辦法在害死景哥哥之後連家人都不幫他找到就自己獨自去幸福,另外——
“坦白說,我一直在你身上尋找景哥哥的影子,我不確定……對你是真愛還是因為景哥哥而延伸出來的一種幻覺。”
尤其這些天,更加嚴重。
她咬上了唇,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但吐字卻極為清晰,分明是要他聽個真切的意思。
裴景軒開始後悔沒把她掐死了。不掐死也至少弄出個孩子來,就不會有今天此時這麼多煩心事!
這個女人又因為景哥哥的事跟他鬧分手,卻不知,他就是景哥哥!說了怕她崩潰,不說要分手……
裴景軒在短短的一個小時裏嚐盡了數種失敗滋味和兩難境地,全都歸功於眼前這個女人!
他的火氣終是給逼了出來,扯著她就往回走:“不確定就確定清楚!”程江南想往回縮,他的力氣卻極大,幾乎粗魯地將她推上了車:“回公寓!”
到了公寓,裴景軒這才放開她,太陽神竄出來,對著好久沒見的主人甩尾巴,唔唔地哼著。裴景軒沒理它,指了指浴室:“去衝涼!”
程江南沒有動。
“難不成要我抱進去?”他出語威脅。如果不是看她今天情緒不穩的份上,他早就做出什麼來了。
隻是,她卻依然沒有動,卻在沉思良久後出了聲,“裴景軒,我們分開吧。”
“……”
裴景軒橫了一對眸子過來,這些年沒發出來的火被她這一句話給激了出來,他猛將她扯在了沙發上,傾身將她壓在身下:“程江南,你敢再說一次?”
他的唇角都繃了起來,幾乎要吃人。
程江南沒有推他,卻偏開了臉,睫毛上都有了濕氣:“我確定景哥哥在我心中的分量比你重,有可能一輩子都如此,這對你不公平!而且我決定了,在沒有幫他找到親人之前,不會談戀愛。”
“該死的,你談戀愛跟找他的親人有什麼關係!”裴景軒終是給逼得連髒話都罵出來了。要是他這不淡定的形象給外人看到,不知道要驚詫成何許模樣!
程江南閉了眼:“是我把他害死的,我唯一能給的補償就是送他回家認祖歸宗,如果連這件事都做不到,我哪裏有資格去幸福?就算幸福來了,也是帶著罪惡感的幸福,我一生都不會安寧……”
若不是被他逼狠了,這些話,是絕對吐不出來的。經曆太多的苦難,反倒將她磨成了一個不喜歡輕易透露心聲的人。
“程江南!”咬牙吼了一聲,差點將拳頭砸在她身上。她的執拗可惡又讓人感動!最後,他扳緊了她的臉:“看清楚了,我就是你的景哥哥,我早就回家了,好得很!所以,不許再去想這些有的沒的!”
他的話卻惹得程江南哭了起來:“裴景軒,你是要逼死我嗎?如果你就是景哥哥,光你這隻手就能讓我去跳樓!”她哭不同於別人,不是那種肆無忌憚的哭,而是裝出什麼事都沒有的樣子回應她,然後眼淚無聲滑下。
即使落淚,她都不會抽噎,隻是仰著臉看他,滿眼裏帶了祈求。這樣子,最能觸動人心,裴景軒的火氣再一次消散怠盡,再呼她時,語音裏雜了滿滿的無奈。
今晚連續兩次發力,想告訴她自己就是景哥哥,卻兩次激得她幾近崩潰,原本想拿出證據來把自己的身份坐實,這會兒終是不敢了。罷了罷了,這事先擱著吧。
好久,他才傾身在她的唇上碰了碰,用拇指為她擦去眼淚:“夠了,不要哭了。我們的關係可以暫時不公開,這是我最大的讓步。至於分開,想都別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