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感動成這樣?”裴景軒才裝了一半的水狠狠晃了一下,晃出了不少。他的語氣帶著點點揶揄,還有寵。
程江南用力把頭磨在他的背上,雙臂緊緊抱著不肯鬆開。八歲之後,她還是第一次感覺到自己有了強大後盾,再也不用擔心什麼。
以前奶奶雖然也疼她愛她,但終究沒文化,很多時候都會被柳桂花糊弄,她不得不從小就武裝自己,為了奶奶的贍養費和自己與程江北的撫養費和柳桂花鬥智鬥勇。
再大一點,江北長大了,願意保護她,卻終究被逼得得了人格分裂症。她不得不繼續奮鬥。這一路,她表麵強大,實則孤單無助。
裴景軒不得不把水杯放下,返身回來捧住她的臉:“這一次,由你說了算,你若想重判她,我這邊絕不手軟。”
“你這是要我恃寵而驕嗎?”
“對,我就是要你明白我對你有多寵多愛,我更要其他人看清楚,我的程江南是任何人都不能欺負的!”
“裴景軒!”程江南歪了臉,不想讓他看到自己紅了的眼睛,“我怎麼覺得你跟我爸爸似的?”會保護她,會因為別人傷害了她而生氣。
“我爸爸以前也說,我的江南是任何人都不能欺負的。”
頭頂,傳來輕笑:“我若是你爸爸,豈不亂倫了?”
程江南原本感動得快要哭的,這會兒卻被他逗笑,笑得臉都有些紅。片刻,她壓身下去再抱裴景軒:“其實不用重判,她該得到什麼樣的懲罰就給什麼樣的。”
裴景軒幽了一雙眸子,指撫上了她的發。她是非分明、為人公正這一麵,他特別喜歡。
低頭,吻了吻她的發絲,寵溺無盡。
裴景軒把官司的事推後到了比賽結束,為的是不讓程江南分心。讓程江南意想不到的是,叔叔程寬會給自己打電話。
“南南啊,我知道我和你嬸在很多方麵對不起你,也知道雙雅做了不該做的事。但你能不能看在叔叔的麵子上,放過她這一回。”
叔叔程寬是那種軟綿綿的性子,所以才會讓柳桂花掌了家,為所欲為。
“我知道叔叔疼程雙雅,但她已經觸犯了法律,對不起,我不能幫。”程江南並不想鬆口。
“叔叔知道她不對,但若她坐了牢,以後……以後就麻煩了。學業要受影響,到時候嫁人也找不到好人家。雙雅性子不好,我怕到時她鬧死鬧活的,我隻有這一個女兒啊。”
“她總要學著長大不是?你們這麼縱容她才會將她的性子弄壞。”她是真心在勸程寬。
“你說這些個沒用的幹什麼!”柳桂花橫蠻的聲音插了進來,馬上將電話奪了過去,“我說程江南,你不是恩怨分明嗎?那好,我們來說說,且不說這些年我花錢養你們,單說程江北出事那一單,我幫你們調停了多少事!如果不是我在中間周旋,程江北現在估計都判死刑了!”
“你提這個幹什麼,還要臉不要!”
“給我閉嘴!”
程寬和柳桂花吵了起來。
程江南揉了揉太陽穴:“好,我撤訴,不追究了。”
千般不論,江北犯事時,她能幫忙調停,最後隻讓自己拿錢消災,也足以用來換取今天程雙雅的自由。
掛斷電話,程江南給律師打去電話,表明了自己的立場。這種官司當然用不上裴景軒那樣的大人物,接官司的是他們律所的一名律師助理。
年輕小夥聽她這麼說,一時都沒有主意:“這件案子老板親自督辦,我這邊不好交待。”
“我會跟他說的,謝謝你。”她表達了謝意,掛斷電話,給裴景軒發了條微信,讓他回家吃飯。
裴景軒回來時,她正在淘米。看著廚房裏的身影,裴景軒大步上前,從背後將她摟住,“需要我幫忙嗎?”
“這麼快就回來了?”她還以為要等上好一陣子呢。
裴景軒低頭吻她的發,雙手沒鬆開,顯然並沒有要幫忙的意思:“看到你的信息,沒心情做事,隻想快點回來吃飯。”
程江南被他的氣息噴得癢癢的,心裏卻想著他為了自己的事如此奔波,如果說出撤訴的事來,他該有多失望。
這會兒便想用更多的柔情補償他,嘴裏道:“隻要你不嫌棄我做的飯不好吃,以後可以天天做給你吃。”
“嗯,不嫌棄。”他的指往上滑,在胸前最高點停下,意有所指。程江南手上不穩,差點將鍋打翻。
“你若這樣,我便沒辦法做飯了。”她低聲抗議。
裴景軒的手滑下去,握在她腰上:“你現在可以方便地做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