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卻願意講給裴景軒聽,說到底,她還是願意信任他的。
裴景軒不再說什麼,將她收入懷抱。原來,她受的苦遠遠不止十六年前那一場,竟還有這麼多!裴景軒心疼得無以複加,唇安慰般吻在她臉上:“對不起,是我沒有體會到你的心情。”
他詳細地問了程江北的病情。程江南一一做了回答:“這四年來,他一直沒有再變成程鍾離,表現得很好。醫生也說,他有可能已經摒棄了那個人格,所以隻需要定期做監測就可以了。我相信,他一定會完全恢複的。”
裴景軒再次傾身將她抱了抱。
要找景哥哥,要照顧弟弟,要還債,要掙錢,這個女人啊,把什麼都扛在自己身上,不怕累死嗎?
這麼一想,又憐得不得了:“我說過,有什麼困難就來找我,包括給程江北找心理醫生。傅明義是醫學博士,江北可以到他那裏接受治療。”
“不用了,我不想太多的人知道他的情況,而且他的病情已經穩定下來,可能過不多久就不需要醫生了。”
程江南這樣說,裴景軒自是不能再說什麼。他能理解她作為一個姐姐,想要保護自己弟弟的心。
“對了,投訴的事,是你做的吧。”程江南突然轉移了話題。
裴景軒揚眉:“為什麼這麼認為?”
“我一走投訴就來了,世界上不會有那麼巧的事,隻可能是人為。而這次竟然選擇投訴到你們評委團,所以更確定了我的猜測。”
裴景軒眼裏的讚賞濃重:“的確是我做的。”
“以裴慕陽的性格,極有可能追查下去的,若是他追查到你,你們豈不是要為我而影響兄弟感情了?”親口聽到他承認,她反倒擔憂起來。她倒希望一切隻是巧合。
裴景軒撫撫她的發:“不用擔心,這件事由我來查,要查到個什麼度,我能掌控好。”
聽他這麼說,程江南又略略鬆心了一點,但還是有些舒服:“終究為了我,你設計了自己的弟弟啊。”
比賽推遲,責任自然會落到裴慕陽的頭上,他可是總負責人。他們兄弟情深,裴景軒為了自己做這種事,她終究難安。
裴景軒拿過她喝過的水喝了一口:“這事也不能算我設計他,投訴的事確實有,郵件一直壓在我那裏,隻是沒有公開罷了。否則在那麼緊急的情況下,我去哪兒編輯一封投訴信給席江盛。而慕陽作為總負責人,讓人投訴本就失職,這件事至少能給他個提醒,也算是他事業生涯的一次經曆,有益無害。”
程江南不由得在心裏感歎,裴景軒就是裴景軒,在那麼緊急的情況下都能把每件事調停得剛剛好。既不影響她的比賽,又能給自己弟弟一次成長的機會,還讓比賽能夠按正常軌道運行。
讓神來,大概也隻能辦到這個地步吧。
“不管怎麼說,都要謝謝你。”她說得真心。
“準備怎麼謝?”對於這個,裴大少向來不客氣。
程江南給他堵了好一下,“你要什麼就給什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