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會來?”難免奇怪,她問。
“不是比賽贏了都要慶祝的嗎?我這是追著問你要飯吃來了。”他半開玩笑,傾身過來將她摟住。車上還有老湯,程江南略有些尷尬地掙了掙,裴景軒順勢將她的手也抱了過去:“手都凍紅了。”他低頭,在她手上哈氣。
其實車裏有暖氣,他完全不需要這樣。
從程江南的角度,僅能看到他露出的發絲濃密的頭頂。一個國際知名律師傾身在麵前服務,程江南心頭湧起一股莫名的感動,也不去抽指了,由著他哈氣。他哈得很認真,溫熱的氣體一點點浸透她的皮膚,直浸入五髒六腑,程江南的身體輕輕顫了顫。
“還冷?”他誤解了她的反應,順手解開自己的外套,拉過衣襟將她圈了進去。這樣一來,兩個人就更親密了。
她的背貼著他的胸口,可以感覺到他沉穩有力的心跳聲,他的雙手環住她,微微傾頭,氣息都噴在了她的耳垂上,漸漸滾燙!他的頭再壓下去一點,咬住了她的耳垂!
電流迅速激過,她“呀”一聲叫了出來。
老湯本能地從後視鏡裏探目過來,程江南被羞得臉上一片通紅。
“怎麼了?”當事人已撤開唇,竟事不關己地問了這麼一句。想不到裴景軒竟有這麼腹黑的一麵。
忌諱著老湯的目光,程江南連瞪他都不敢,隻能胡亂答:“沒、事,撞了一下。”
“我把車開穩點兒。”老湯一臉內疚。其實他的車已經開得很穩了。
程江南覺得極不好意思,又不能說什麼,隻趁著老湯撤回目光時狠狠地剜了始作甬者一眼。
裴景軒拉開唇角笑了起來,露出一排白牙,帶了些孩子氣。他的指移到她的掌心,在那裏劃著。程江南以為他是隨意劃著玩的,數次之後,卻發現他在寫字,寫的是“想你”。
這種情話若是從別人嘴裏出來,程江南會覺得輕浮,但換成是他,又完全不一樣。她的心不受控製地跳了起來,主動握住了他的手。他再次傾頭過來,唇齒在她的頸後作亂,因為有衣服遮著,即使老湯看,也看不到什麼,頂多覺得兩人挨得近些。
程江南被他弄得全身都泛起了麻,卻半句聲都不敢再出,暗示性地捏了一下他的手指。裴景軒到底沒有再玩弄下去,伸手解下衣服,全都披在了她身上,片刻,恢複了吸血鬼檢察官的正氣形象。
原來風流和正氣僅一步之隔。程江南在心裏默默評論,拉緊衣服特意和他保持了距離。裴景軒自是把她的小動作看在眼裏的,並沒有什麼表情,倒是開了口:“你今天的表現很完美。”
“能被毒舌評委讚美,我是不是得感激涕零一下。”程江南難得俏皮一下,對著他露出笑臉。
裴景軒雖然說話並不直接,也不犀利,但每次評價都能一語中的,直接抓住要害,把所有人都評得心服口服。所以,即使沒有外貌支撐,他也注定是評委裏人氣最高的。
“我倒是挺期盼你的感激涕零。”
他索性接過話去,當真一副等待的樣子。
程江南小小地窘了一下,她永遠都學不會別的女生那一套。以前看選秀節目,總能看到幾個在台上痛哭流涕的,她始終想不明白,那些不關痛癢的經曆有什麼好哭的。
“我從小就不愛哭,倒要讓你失望了。”她笑嘻嘻地將他的夢想打碎。
“不愛哭沒關係,但要懂得依靠。”
裴景軒意有所指,目光移過來,落在她身上,格外認真。
程江南當然明白他的意思,是要她多多依賴他,可他們遠遠還沒有達到那一步。裴景軒沒有特別點明,她也不想老湯在場的情況下讓他下不來台,隻能裝做沒聽懂,迅速轉移了話題:“不是說要吃飯嗎?今天太晚了,明天吧。這次說好了,我請客我付錢,去哪兒由我定!”
裴景軒的目光暗了一下,終究沒有把話題拐回去,點了頭:“可以。”
這事確定下來,程江南揉了揉眉。這些天忙著比賽,沒好好休息,這會兒空氣溫暖,竟有些倦意。她偏頭倚在位置上,閉上了眼。
裴景軒見她這樣,讓老湯調了些輕柔的音樂聽。程江南覺得很舒服,頭往椅子上磨了磨,沒幾分鍾就睡著了。裴景軒伸手拿出文件來看,也低下了頭,車內一時安靜。
眼看著就快到分岔口,老湯回頭去看裴景軒。兩條路一條通向A校,一條通向裴景軒的公寓,他不知道要不要先送程江南回去。但見裴景軒在工作,最終沒有問出口,而是直接拐向了他的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