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數頁,程江南抹了一把汗,方才發現兩人的姿勢有多麼曖昧!而製造曖昧的那個,絲毫沒覺得自己有行為有多麼不良,悠然地把鼠標換到左手,下撥文件,一頁頁地檢查輸入情況,偶爾命令她改一改字句,好一個道貌岸然的形象啊。
程江南忍不住搖起頭來,這男人的揩油方式真高明!
她向來不是軟柿子,尤其吃不得暗虧,這會兒終於發起了攻擊,“裴律師是不是每次叫人打文件都以這種姿勢?”
“不會。其他人的性別體征沒有你明顯。”對方回答得一本正經。
程江南給狠狠地滯了一下。這是她勾引他的意思了?
“你這是在吃醋?”對方保存了文件,幹脆雙手圈過來,臉壓著她的後頸說話。
一股股的熱氣直透背脊,程江南覺得自己被人架在火上烤,臉不由得紅了起來,卻嘴硬地搖頭:“怎麼會?”他和她連情侶都算不上,哪來的醋吃。隻是,若不是情侶,他這樣圈著自己,她不是應該反抗嗎?至少也該義正嚴辭地要求他放手。可她為什麼半點這樣的想法都沒有?
“還說不用賣身,你這分明……”她覺得自己還是應該有所表示,再出了聲。隻是這聲音軟軟叭叭的,反倒像在邀請。程江南自動閉了嘴。
裴景軒將熱氣噴在了她的耳垂下:“如果你覺得賣身更劃算,我一點都不介意。我早說了……很想吃你。”
程江南給嚇得一彈跳了起來。本能地想奪路而逃,麵前卻遞來了一疊文件:“把這些也輸進去。”
說完,裴景軒站起來離開,開始打電話安排工作,而後拿起一本厚厚的什麼資料看起來。他低著頭,一頁頁地翻著,臉上早已沒有了剛剛的輕浮,變得相當相當嚴肅。這樣的裴景軒比法官還要威嚴,程江南有種恍惚的感覺。
自那之後,裴景軒沒有跟她說半句話。她打完一份文件,檢查保存,回頭看他,他還在忙。他的右手雖然不是很方便,但做一些簡單的動作還是可以,可能是他運用得當的關係,並不顯得生硬。
他看起來很忙也很專注,程江南不知道要不要跟他知會一聲再離開。
“做完了保存到F盤,你可以回去了,有文件的話電話聯係。”他並沒有抬頭,卻好像能看到似的,開了口。
隻這一句,沒有其它。這口氣嚴肅得就像在命令手下,程江南默默地退出去,沿原路返回。
她覺得自己不是給裴景軒打了一回文件,而是剛剛看了一場劇。劇裏麵有懸疑,有曖昧,有緊張,有暈眩,有心跳,最終,回歸嚴肅。她的心也跟著似坐過山車般晃了一回,回到房間門口才來得及吐口氣。真是太緊張了!
季雨瑤和程雙雅從對麵走過來。
條件反射,她已經做好了應戰準備。沒想到的是,季雨瑤這回連個眼神都沒給她,直接離去。
這算是偃旗息鼓的信號嗎?
雖然略有些意外,但程江南還是樂於見到這個結果的。她早就厭倦了季雨瑤的糾纏不休。
她轉身去拉門。
“程江南!”
程雙雅在叫她。
程江南對於這個堂妹一點兒好感都沒有,並不想理。程雙雅已停在了她麵前:“你早上飯也不吃,就連季雨瑤撞你都不躲,都是裝出來的嗎?”
看來,程雙雅還沒傻到那種地步。
程江南聳了一下肩,算是認可,沒有點懸念怎麼能顯出她的高水平來,怎麼能給季雨瑤那顆變態的心更沉重的打擊!
開門,進去,關門。程雙雅被她隔在了門外。
沒半分鍾,敲門聲就響起來。程江南以為是程雙雅,理都沒理,直接進了房。那人鍥而不舍,室友去開了門。片刻,她的房門傳來了扭鎖的聲音。
“程雙雅,你有……”有完沒完幾個字終究沒有完全吐出來,因為麵前站的並不是程雙雅,而是——裴慕陽。
“你怎麼來了?”
“為什麼不開門?”裴慕陽沒有回答她的疑惑,頗有些不悅地問。程江南向來知道不能得罪他,隻能實話實說:“我以為是別的人。如果知道是你的話,一定第一時間開門。”
裴慕陽這會兒才舒服一些。大體富二代都有王子病,喜歡別人的吹捧和敬重,程江南慶幸自己加了最後這一句,才沒惹惱這位混世魔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