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景軒絲毫未覺得這樣的貼近有什麼不妥,左手捋著她的指,一根一根地捋,把她尖細的指劃開,撥弄,最後抬起,對光端詳,擰起了眉:“少了些什麼。”
“什麼?”程江南沒理清,問。
裴景軒沒有回應,長指在她的無名指上壓了壓,少的,是一顆戒指。他應該盡早把這個女人給定下來,否則這麼聰明又美麗的女人,是會被別人拐走的。
他決定等鋼琴比賽一結束就把這事辦好。
程江南不知道他對著自己的手指在看什麼,又不讓她縮回,霸道得很。她隻能借著問題轉移他的注意力:“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我進了老板包廂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第二天早上還躺在你床上?”
提起這事,又難免臉紅。“床”這個字總能讓人浮想聯翩。
裴景軒沒想到過了這麼久,她還會問這事,略略有些意外:“怎麼了?”
“沒……就是有些好奇。”
從那天後他對她就格外不一樣了,動不動親親摸摸,還盡力幫她,指導她彈鋼琴。這些,她不好意思說出來,其實怕的是他回一句:你想多了。
但她又相信,他對自己好絕對不是因為她現在是裴慕陽的女朋友,否則,他不會親她,抱她,甚至……
“不是要備戰鋼琴比賽嗎?好好比。”他沒有接話,隻道。等到鋼琴比賽結束,他要好好和她談談,把所有事都攤開,包括他就是她的景哥哥。
律師不想開口,是沒人能逼出他的話來的。程江南自然知道這一點,也沒有再追問下去。包廂門打開,服務人員把各種食物擺上來,為他們點了兩盞蠟燭,關了燈退出去。
屋內,光線一時暗淡,變得蒙蒙朧朧。
“好好的,幹嘛點燈。”感覺氛圍變化,她看著燭火問。
“這樣不好嗎?我為以女孩子都喜歡浪漫。”
“沒什麼……不好。”
回應時,喉嚨裏有著明顯的僵硬。不是不喜歡浪漫,隻是在這昏暗的燈光下,兩個人挨得這麼近……她怕控製不了自己,做出什麼不該做的事。
她站了起來:“我坐到對麵去吧。”燭光晚餐嘛,就該一人坐一頭。這樣,還安全。
“我的手不方便。”裴景軒點了點自己麵前的牛扒。
程江南邁開的腿生生收了回來。能不管他嗎?今晚的飯可是他請的。心不甘情不願地坐下來,她默默地為他切起牛扒來,心裏想的是:他一定是故意的!故意點牛扒要她切!
裴景軒彎著唇去看表麵平靜、小手兒卻早把刀和叉捏個死緊的小女人,感覺很爽。他就是喜歡看她這副明明不爽到極點卻故作平靜的樣子。
牛扒被切成了一小塊一小塊,她切得很用心,兩排睫毛一扇一扇的,像兩隻黑蝴蝶。切完,才把刀叉都放下:“可以了。”
裴景軒喝了一口紅酒,舉了舉左手的杯子:“怎麼辦?”他的意思是,自己左手握了酒杯,右手不能用。
程江南想提醒他放下杯子再去吃牛扒,他卻點了點盤子,示意她喂。
“你可以……”算了,看在他隻有一隻手能做事的份上,喂吧。程江南最後還是老老實實地把牛趴喂到了他嘴裏。某人相當滿意,牛趴進嘴後又優雅地喝了一口紅酒,那個姿態,簡直就是……就算偶象劇裏的男一號都沒有演繹到這般好看。
裴景軒是那種帥到讓人想抱著一天二十四小時看,卻不敢親近,怕褻瀆了的類型。
程江南看得發呆,不防他的唇猛地壓了下來。她半仰著臉,他輕易就沾上了她的唇,她想要縮回頭,他握酒杯的手已經過來,捏住了她的下巴。酒杯冰涼,他的指尖霸道,唇瓣火熱……
程江南被禁錮著,被迫接受著他的給予。有什麼東西被送進了嘴裏,香香的,微辣……是他吃進去的牛肉!
他竟……
應該覺得惡心的,更何況他喂的是自己咬碎的牛肉渣,可程江南就是升不起半點這樣的感覺,隻覺得滿齒都透著牛肉的香味……還有他的味道。
裴景軒心情極好地看著被自己吻傻了的女人,喝了一口紅酒。在她清醒過來的前一刻,再次喂了進去。
滿滿的一口,程江南勉強咽了些下去,牛內跟著被衝進了肚,還有一些紅酒被嗆了出來,落在唇外。怕他又像上次那樣用唇去吻,在他鬆開的第一時間,她低頭去捂自己的嘴。
頭頂,傳來低笑,極度愉悅!程江南紅了一張臉,去瞪他,他拾起毛巾,遞給她。程江南胡亂地抹著自己的唇,總覺得落在頭頂的目光太過火熱,讓人無處藏身,她急急往外走:“我去下洗手間。”
裴景軒伸手來拉她,她落荒而逃,背後的人無奈地搖了搖頭,他是想告訴她,室內有洗手間。
這一點,程江南也是知道的,隻是被裴景軒嚇壞了,早忘了。
她呆在洗手間隔間裏遲遲不肯出去,其實是屋裏的燭光太曖昧,而他太霸道,她怕自己深陷其中再也爬不出來。二十七八歲的男人早已成熟,對自己喜歡的女人當然不止於拉拉小手親親小嘴那麼簡單,她清楚地感覺到他想要的是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