橋下,有水,雖然不深,但大冬天也真夠冷的。
這種東西,無非是用來娛樂人的。但是若能得個好彩頭,也是願意的,遊客中不乏有喜歡冒險的,紛紛走了上去。
程江南在那裏看了一會兒,看到一輩子幸運幾個字,心動了動。她這輩子就是黴運太多了,應該去去黴。這麼想著,走上了獨木橋。
裴景軒趕過來時,剛好看到程江南晃悠悠地走在獨木橋上,還沒有到有水的地方,但光看境況就知不妙。大家都打赤腳過橋,唯獨她穿了鞋子,因為腳不好,更加重了過橋的難度,在橋上晃個不停,似隨時都會掉下來。看著她晃,裴景軒的心都跟著晃了起來,也不管自己的身份和穿著,脫了鞋襪,一卷褲腿下了水。
程江南剛好走到有水的地方,水光一照,比剛剛更難穩住身形,晃得更厲害,身子一傾就往下掉……
突然間,一隻臂伸過來,將她扶住。她低頭,看到裴景軒光腳走在水裏,褲管挽得高高的,正是他扶的自己。
“不行的,扶了就不準了。”她本能地往回縮身體,其實更心疼他的腳。距離不短,這麼泡過去,該有多冷。
裴景軒握著她的腰不放:“人這一輩子,誰沒有貴人相助?我就是你的貴人。”
一句“我就是你的貴人”讓程江南恍惚了好一會兒,有種找到了依靠的感覺。她去看他,他的臂盡力支撐著她,神情雖然如平日一般,但眸光中的認真卻不能忽視。似乎比她更在意她能不能安全過河。
他,是她的貴人嗎?
“再不走,後麵要催了。”裴景軒的話提醒了她。回頭,看到後麵一溜煙人,都等著她邁步。她不再遲疑,朝前走。
裴景軒慢慢用左手握住她的手,換右手去扶她的腰,這樣不論她朝哪個方向倒都有支撐點。十幾米的獨木橋,因為他們的相互扶持而增添了無盡人情味。後麵的男女紛紛效仿,一輩子幸運的獨木橋變成了情侶們另一種表達愛情的方式。
程江南一步步地挪,感覺他掌心溫暖有力,而他撐著自己的右手在她走路腰動時也跟著不斷摩挲著皮膚,一點點將她的體溫磨高。他的所有注意力都落在她身上,她每走一步,他眼裏就會多一份讚賞,像是一個看著自己孩子學步的家長。程江南這一刻一點都不覺得自己站在一個危險的地方,反而覺得,自己滿滿地落在他的眼眸裏,沾滿了他的寵。
終於接近盡頭了,程江南長長鬆了一口氣,想要脫離裴景軒的保護,哪知才抬手身子就一歪,要栽下去。裴景軒緊張地將她往自己的方向拉,並及時用頭頂住了她。程江南的胸口再次全麵覆在了他臉上,慣性反應下,擠了一擠。裴景軒再一次聞到滿身處子香,身體狠狠繃緊。
“程江南,不把我磨死,不甘心麼?”他啞聲質問,氣息都燙了起來。
程江南自然意識到了此時的窘境,急著要下獨木橋,裴景軒沒讓,壓著她的腰把她推了上去:“要走就走完!”
勉強走完,程江南跳了下去,最後的這不足一米之地,比剛剛的十幾米還要艱難,她的心髒撲撲地跳個不停,擠過他臉的地方一陣陣地發著燙。跳下去時,裴景軒特意緊了一下臂,直到確認她站穩了,才鬆開。其實她剛剛隻做了個起跳的動作,算得上是裴景軒給抱下來的。
他的臂有力地圈著她的腰,兩個人緊密地貼合在一起,若真是情人也無所謂,像他們這種不明的關係,隻會增加兩人間的尷尬。裴景軒想什麼,她不知道,她的臉卻再一次紅透,比對岸的火紅桃花還要豔幾份。
盡頭有幾個高高的墩,勉強夠站兩個人。要走完墩才算真正意義上的到了岸上。裴景軒每一次都是先把她從胸前移出去,撐著她的臂讓她過去,而後自己跨過去,到下一個墩時依然如此。程江南反複地和他身體接觸著,摩擦著,差點沒擦出火來。她隻能在心裏罵公園的設計者,真是太變態了。
到了對岸,終於鬆了一口勁,回頭看自己走過的長長的獨木橋,程江南覺得特別開心,仿佛自己真的能夠一輩子幸運了。
看到裴景軒穿好鞋走過來,她站了起來:“裴景軒,看在你這個貴人送我幸運一輩子的份上,今天我陪你好好玩。”
裴景軒點頭:“那好,今天我就跟著你走了。”
程江南雖然沒有來過這裏,但從網絡上了解不少,她一邊走一邊給他介紹,裴景軒一路都不語,很認真地聽她講話的樣子。而後,他提建議,去遊樂場玩了比較刺激的項目。
“咦?帥哥,沒想到又碰上了!”走出來時,一個女孩突然對著兩人招手。她說帥哥,自然指的是裴景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