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江南雖然在搓衣服,但早就透過玻璃看到了裴景軒的舉動。看他走來,身體立刻僵了起來,卻又有一股似電流般的東西在體內亂竄,叫囂著理不清意圖。在他的身體貼近的那一刻,她嚇得停止了動作,傻在他懷裏。
“天冷,風涼,別感冒。”裴景軒伸手關了窗,低聲道。程江南意識到自己多想了,羞得無地自容,更加不敢多說一句話。裴景軒把這一切看在眼裏,唇角無奈地彎了彎,好在他沒有真去抱她,否則鐵定把她嚇壞。
最近她的壓力很大,加上晚上被太陽神唬得不輕,自己哪裏還舍得再讓她受驚嚇,最後極不情願地退了出去。
看到裴景軒離開洗衣間,程江南才長長地籲了一口氣,停止跳動懸在半空中的心髒終於落下來,又恢複了正常。
洗完衣服晾好,程江南走出來時,看到裴景軒坐在客廳裏看電視。看到她出來,指了指客房:“累了的話,就進去休息吧。”
程江南走到客房前,拉開門卻不敢往裏去:“你會不會……”剩下的話沒好意思說出來,她指了指室內,意思明了。
裴景軒笑了起來:“你這意思,是要邀請我一起睡嗎?”
“哪有!”程江南意識到自己被戲弄,忙進了房把門關得緊緊的。
外麵,裴景軒笑了起來。
她大概認為上次自己和她睡在同一張床上,這次又會這樣。
上次臥室裝修,他進房間意識到她也在時,便回了書房。本打算在書房過夜的,隻沒想到工作得忘形,又忘了她的存在,累得昏昏沉沉之際就再次進了客房。他也是第二天早上才意識到和她同睡在一張床上的。
敢情這小女人以為自己是故意的,所以才會這麼抗拒到家裏來吧。
裴景軒的唇角又彎了起來。
……
因為沒有衝涼,程江南一夜都睡得不舒服,很早就起了床。她跑到洗衣間的陽台上去摸衣服,那裏風大,竟然都幹了。她總算舒了一口氣,帶著衣服進了浴室。
擔心太陽神再找自己麻煩,這次她把衣服都帶進了浴室,不敢淋浴,怕弄濕衣服,隻敢把水放進浴缸裏泡澡。泡得神清氣爽出來,整個人就又活了過來。不過,在穿衣服時又犯了難。內衣還可以穿,內褲昨天一直穿著,再穿的話就太難受了。
最後,她決定光穿打底褲,回了學校再換。反正冬天也看不見,雖然不舒服,但比穿原來那條髒的要舒服很多。她把自己的內內和裴景軒的褲子都洗了才走出來,推開門卻見那裏多了一把椅子,椅子上放著一條一次性內褲!
裴景軒放的?
她本能地朝裴景軒的臥室看去,那裏的門是關著的。當然,這屋裏隻有她和他,除了他不會有第二個人。他的細心像一股暖暖的春風拂過她的心口,程江南的心顫了顫,又跳了起來。
再換好衣服走出來,她已完全清爽。想去跟裴景軒道一聲謝,又覺得去推男人的房間有不矜持之嫌,最後還是放棄。她悄悄去了廚房,在冰箱裏翻了翻,決定做一頓早餐感謝他的照顧之恩。
裴景軒起床時,一眼便看到了開放式廚房裏的身影。程江南背對著他,正在倒騰著什麼,手一圈圈地旋著,似在攪東西。他走過去,聞到了淡淡的香味,終於看清,她是在攪粥。
屋子裏有個女人的感覺很好,在看到程江南攪粥時,這種感覺到達了最高點,他彎了彎唇,朝她走去。
還沒走到,程江南就發現了他的存在,轉頭過來看他,唇上沾著些笑:“這麼早就起來了?粥還沒好,還要等會兒。還想吃什麼,我給你做。”
裴景軒被她唇上的笑意恍了一下,最終停住了腳步,講了幾樣東西。程江南一一記下,忙著去煎蛋做沙拉。裴景軒不想打破這份寧靜,默默地退到廳裏,在沙發上坐定。他打開電視看早間新聞,目光不時瞄一下廚房裏的小女人,感覺很溫馨。
十幾分鍾之後,程江南端著早餐出來,一一擺在桌上,頗有些不好意思地出聲:“其實做吃的我並不擅長,你得將就點兒了。”
裴景軒走過去,嚐了一口她做的粥,果真如她自己所說,隻是能夠入口。他沒有吭聲,為自己打了一碗。程江南看他並沒有提出什麼不好的意見,略略放心了一點,開始去解自己的圍裙。
說實話,雖然父母早亡,但在程江北出事之前,她的日子過得還算不錯。即使還經曆過一段時間乞丐團夥生活,之前和之後都生活無憂。父母留下一家公司,由叔父打理,雖不及裴景軒家那般家大業大,但在老家,也算有些名氣。嬸嬸盡管尖酸刻薄,對她百般挑剔,卻不敢不給他們生活費。奶奶心疼著她和程江北從小失孤,又在乞丐幫裏受了那麼多苦,恨不能放在心尖上疼寵,哪裏舍得讓他們吃一丁點兒苦。
早先去一統天下彈琴,不過是想找個地方延續自己的愛好,後來程江北出事,為了息事賠了不少錢,算是把父親的那點家底都賠了個空。嬸嬸借著這個機會要她和程江北放棄對公司的一切權力,她這才開始了艱難的自力更生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