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搖了搖頭:你先洗吧。
小紅失望地耷拉下腦袋,輕輕地關上了門。
我在衛生間外麵反複徘徊,歎氣,苦笑,無奈。盡管我也喝多了,但我卻清晰地記得自己的身份:我是一個兵,一個士官!
一個士官陪一位地方的女子在酒店裏開房,簡直可以用‘大逆不道’四字來形容。部隊裏最忌諱男女關係,但我卻鋌而走險,沒有告訴任何人,私自離開了團部。
心裏總有幾分忐忑,揮之不去。
正雜亂無章地想著一些事情,隻聽衛生間裏‘啊’地一聲,緊接著又是‘撲通’一聲。
我意識到是小紅滑倒了!
也怪我,小紅都醉成這個樣子了,我竟然還同意她去洗澡?
盡管我們之間曾經有過無數次的肌膚之親,但是此時此刻,我卻沒有勇氣擅自地推開這扇門,察看一下小紅的情況。
我焦急地在門外問:沒事兒吧小紅?
小紅呻吟著道:疼。疼。
我問:能站起來嗎?
小紅道:滑,地上水滑。不敢,不敢站起來了她已經有些語無倫次了!
苦笑之下,我迫不得已地推開房門。
小紅一絲不掛地斜倒在地上,一隻手撫著小腿處,輕輕地呻吟著,像是一隻受傷的美人魚。
她的身材很好,這樣蜷縮的姿勢,竟然也顯得相當優美。但我卻無心顧及這迷人雙眼的春光,而是伸手將她扶了起來,詢問她:摔疼了沒有,摔哪兒了?
小紅委屈地抱緊身子:哪裏都疼。疼。
我道:咱不洗了,好不好,地上滑,危險。
小紅神色窘異地點了點頭。
我狠了狠心,拿起浴巾,仔細地擦拭著小紅身上的濕潤,一寸一寸。
我相信此時此刻,我心裏幾乎沒有一絲邪念。
有的,隻是悔恨,隻是同情,隻是關切。
猛然之間,我呆住了!
我這才注意到,小紅那盈盈的肌膚上,竟然盡是青紫,青紅交錯。
我伸手撫摸了一下:他,他打的?
小紅委屈地點了點頭:嗯。
她的淚水,突然間竟如黃河決堤一樣洶湧。
我鼻子一酸,卻不知怎樣去安慰這個受傷的女人。
我幫小紅披上衣服,攙扶她走出浴室,將她平放到了床上。
隨之而來的,是一種無法泯滅的罪惡感。
我又喂小紅喝了幾口水,勸她睡下。
小紅瞪大眼睛問:你不睡?
我搖頭:不困。
小紅剛想再說話,我的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
我頓時嚇了一跳!
來電者,是沈鑫。我心想這下子完了,沈鑫肯定是發現我沒在團部,所以打來了電話。雖然來團部時間並不是太長,但是我很了解沈鑫的性格。因為櫻桃園一事,他在薑副團長麵前失了寵。薑副團長現在比較看重於我,他肯定會抓住機會打個翻身仗。因此,一旦讓沈鑫知道我在酒店裏陪小紅,那我就算是徹底玩兒完了!
但我還是接聽了電話。如果不接,沈鑫會更容易抓到把柄。
沈鑫在電話那邊道:去哪兒了小李子?
我道:在外麵吃了點兒飯。有什麼指示嗎沈秘書?
沈鑫道:指示嘛談不上,就是來了個貴客過來看你,你抓緊時間回來一趟吧。
我猶豫了一下,道:好。你等我,我馬上往回趕。
剛想掛斷電話,卻聽得躺在床上的小紅猛地坐了起來,連聲大喊:別打我,別打我!求求你別打我……
我真恨不得上前煽小紅兩個耳光!我冒著這麼大的危險,留下來陪她。她什麼時候喊不行,偏偏是在我和沈鑫通話的時候,吼了這幾聲。
這麼大分貝的聲音,沈鑫不可能聽不到。
沈鑫問我:怎麼有女人的聲音?
我支吾道:電視,電視上的!飯館裏有電視。
沈鑫道:不像啊,我怎麼聽著像真人在叫?小李子,你是不是------
我打斷沈鑫的話:沈秘書你瞎想什麼呢!
沈鑫道:告訴我,在哪家飯館!
我知道他不懷好意,於是迂回道:我吃完了已經,馬上往回趕。
沈鑫催促道:你快點兒!
趕快掛斷電話,舒了一口氣後,我禁不住皺眉瞧向坐起來驚慌失措的小紅,埋怨道:你吼什麼吼!
小紅慌張地左右張望,眼神撲朔迷離地道:他,他打我!
我苦笑:誰打你?
小紅漸漸地冷靜了一下,伸手揩了一下臉上的冷汗:幻覺,可能是幻覺!
我憤憤地道:你這一幻覺不要緊,把我也給搭進去了!
小紅不解地望著我:搭你幹什麼?沒有,沒有啊。
我也懶的跟她解釋什麼。
真是一個讓我又恨又憐又無奈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