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伯言站在車旁邊,臉上的表情晦暗不清,眸子裏麵有一種難言的傷痛。
翟小曲透過車窗看著他那因為黑夜的原因,隻能透過微弱的燈光反映模糊不清的臉,最終冷漠的撇過眸子。
她壓製住心裏的巨大難受,以及無力感,盡量讓自己好受一些。
恨。
這六年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活下來的,唯有在想起他恨他,她才有了繼續活下去的信心以及念力。
每當午夜夢回,她尖叫這從夢中醒來的時候,都不敢大聲的發出聲音,隻因為她不想讓人擔心。
夢裏,那厲伯言對自己所做的事情一次一次的回放,就像她心中的夢魘,如何都消失不去。
所以,怎麼能不恨。
如果不是他,如今她們家團團美美的,她的父親也不會因為貪汙罪被關進大牢。
不過,值得慶祝的是他給自己唯一的好處就是讓自己有了二個萌娃。
厲伯言緊跟其後,坐在了她的旁邊,冷著一張臉,沒看她也沒說話。
淩厲的眸子看了一眼直勾勾發愣的司機,他嗯了一聲,聲音微微上挑,嗓音性感說不出的魅惑。
“還不走?”
司機渾身一個激靈,立刻踩下油門,車子飛快的往前麵跑去。
外麵的天黑到了極致,若不是馬路二旁有路燈,恐怕這條路的黑暗能把人吞噬。
可是,那麼多的黑暗,豈是區區幾個路燈能照亮的?
那微弱的光芒,就像翟小曲心裏黑暗處的光,那是唯一能讓她存活於時間,帶著仇恨活下去的微光。
因為習慣她打開了車窗,冰冷的風如同刀子一樣刮在了她的臉上,讓她又疼又冷,眉心都忍不住微微蹙起。
車子裏的氣氛壓抑著,厲伯言一直處於閉眼狀態,均勻的呼吸似乎已經睡著了。
可是翟小曲知道他並沒有睡著,而是處於假寐狀態。
今天的他跟前幾天的都不一樣,可以看出他是精心打扮過的。身上穿著一身正裝,身影修長。刀削似的俊美的臉安靜一片,沐浴在時不時射過來的燈光裏,似夢如幻,很不真實。
翟小曲無意間的一撇,就看癡了。在看到他眼皮動了下之後,立刻驚慌失措的撇開臉,一顆心跳的沒有了節奏。
厲伯言眸子微睜,把她臉上那種驚慌的表情全部收入眼底,紅唇似有若無的勾了一下,眸子中流轉的全是邪魅之色。
“開快點。”
他有意無意的看了下手表,見時針指著八點四十,有些不耐。
他最討厭的便是遲到,無論大小,身份。
司機點頭如搗蒜,飛快的加快了速度,車子像一隻離弦的箭一般,穿梭在永無止境的黑暗中。
八點五十分,他們到達了一所高檔,看起來奢華無比的酒店前。那酒店很大,外麵看起來很像歐式的別墅風格。酒店門口,有一處地方安放了噴泉,噴泉附近都是一些價格不低的豪車。
這裏是晚會嗎?晚會怎麼會在酒店舉行?
翟小曲下了車,一眼望去,這一條馬路已經全部挺滿了豪車。每輛車都不低於百萬,而道路已經完全被堵。
前方有人在堵著進口,通知他們換路而行。
翟小曲心裏更加疑惑了,這裏麵的人難道都很厲害?竟然直接把酒店前的道路完全占住了,不怕別人舉報嗎?
“走吧。”
厲伯言不知道何時站在了她的旁邊,抬起手臂,好整以暇的看著翟小曲。
翟小曲皺起眉頭,有些不理解他的意思。
“別忘了,今天你可是作為我的女伴出席。”見她疑惑不解,厲伯言有些好笑的低下頭,靠近她,嗓音溫潤。
灼熱的氣息撲麵而來,翟小曲非常抵觸這種近距離的接觸,立馬就遠離了厲伯言好幾步。
進酒店的人有人往這邊好奇的張望,隻因為剛剛他們的動作很像一個親密接吻的戀人。
“麻煩厲總不要離我那麼近。”
她明白他的意思,手挽住他的肩膀,有些嘲諷,“真不知道厲總怎麼這麼看得起我,竟然選我當你這個鼎鼎有名的影帝女伴。”
口氣中的譏誚嘲弄清清楚楚,沒有任何掩飾。
厲伯言微不可查的皺了一下眉頭,不過很快舒展下來。他低沉的笑了笑,嗓音磁性具有魄力:“你當之無愧。”
翟小曲臉上的笑容僵硬住了,身體也有些機械,目光灼灼的看著厲伯言,想從他的臉上也找出和她一樣諷刺的笑容。
可是沒有。
他的臉上一片認同,就真的仿佛心裏是這樣認為的,所以說她當之無愧。
可是,她就一定稀罕嗎?影帝的女伴,多麼諷刺人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