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無憂在院中幾乎站了一宿,到天明時分,她才緩步入了屋子。她不知道有人在暗處默默陪伴了她一宿。
皇宮中,司馬曜一個人在屋頂,喝了一夜的酒。看著朝陽升起,他的心傳來撕心裂肺的疼痛。怎麼時間過的這麼快?即便他再不願,這一天也終於要來了,他的阿無在今日會牽起另一個男子的手,從此以後,他同她便隻能做路人了。
司馬曜猶豫著要不要去看無憂最後一眼,去偷偷的看一眼。可是他怕自己會控製不住,做出瘋狂的舉動。正在此時,魚腸卻驚慌失措的跑了過來,“皇上,不好了,傾城被人救走了。”
什麼?傾城被人就走了?司馬曜聞言猛地轉過頭看著魚腸,:“怎麼回事?你們那麼多人都看不住她?”不得不說,傾城也是一個硬氣的女子,這一個月來,魚腸等人想盡了各種方法,可是她就是不開口。無論怎麼樣,她都不說出幕後推手是誰。
司馬曜正想說什麼,卻猛地臉色一變,魚腸隻感覺一陣風刮過,再睜眼時,早已沒有了司馬曜的影子。
此時的鳳家,無憂坐在梳妝台前看著鏡子裏熟悉而又陌生的自己,不覺有些恍然。算起來,她此生這已是第三次披上嫁衣了,第一次是同司馬曜成親之時,那時她對那場親事不報任何的希望,隻想護好家人,卻不曾想到有一天會和司馬曜有所糾葛。第二次是她同司馬曜鬧翻,司馬曜卻硬要冊封她為皇後,那時的她心如死灰,如同木偶一般完成了儀式。今日是她第三次穿上嫁衣,她努力的想綻放一個幸福的笑容,可是卻覺得不是那麼容易。
為什麼呢?自己和千度那般的了解,他們在一起不會有任何的問題,可是為什麼自己的心卻總覺得少了什麼,感覺空空的。
“小姐,你今日真美。”白芷看著精心裝扮的無憂,不由感概道。小姐的這身裝扮讓她不由想起七年前無憂第一次出嫁時的樣子,那日,她一次知道素淡的小姐原來也可以那麼的妖媚。
“白芷,七年前你也說過一樣的話。”無憂笑了笑,一樣的地方,一樣的裝扮,她還是她,白芷也還是白芷,隻不過她嫁的對象變了而已。
“你就是靠這幅狐媚樣子讓師兄對你難以忘懷的。”正當無憂主仆二人說話之時,一道詭異的女聲突然響起。
白芷警覺的站到無憂麵前,看著突然出現的傾城,眼裏閃過一絲震驚。無憂看到傾城的樣子不由也是一愣,眼前的人還是傾城嗎?那個美貌絕倫的女子去了哪裏?若不是聽到她的聲音,無憂怎麼也不會想到眼前這個血跡斑斑,一身傷痕的人會是傾城。
傾城看到無憂主仆眼裏閃過的驚訝,眼裏的忿恨愈加深了。她本來可以立即離開,可是她卻不想,她不能看著無憂過上好日子,而自己卻過著這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這一個月以來,她如同生活在地獄一般。不,地獄都不會有這麼的可怕。
想到那段不堪回首的日子,傾城不由打了一個寒顫。原以為她自己就是夠狠的角色,誰知道那個看似油嘴滑舌的魚腸卻有那麼多的手段對付她。若不是她相信魚腸不敢要她的性命,她恐怕早就撐不到他們來救她了。
這一切都是源於眼前這個女子,傾城看著身著紅色喜服的無憂,眼裏閃過一抹殺意。自己的樣貌毀了,而她卻依然如此美豔,不公平,這不公平。
看著傾城發紅的雙眼,白芷暗暗的將手中的銀針準備妥當。她不知道傾城帶了多少人來,可是無論如何,她不會讓傾城傷害小姐一根毫毛。而此刻在外間的眾人卻絲毫不知內院的劍拔弩張。他們還在等著吉時一到便來迎接新娘子。
“傾城小姐,我們不要浪費時間了,趕緊將鳳無憂帶走,不然等下千度等人一來我們想走便不容易了。”大長老見傾城隻是盯著無憂看,半天不發話,不由開口提醒道。女人便是麻煩,有什麼不能抓走再說,到時候要殺要打還不是由她,現在在這裏鬧騰個什麼勁兒。
“閉嘴,你算什麼東西。”傾城冷冷的掃了大長老一眼。大長老一愣,不再多說什麼,低著頭退下了。誰也沒有看見他眼裏一閃而過的殺意,若不是顧忌她身後之人,他怎麼可能聽這個黃毛丫頭的命令。
傾城看了無憂良久,突然笑道:“本來想按計劃將你帶走,可是我現在卻改變主意了。你說我將你的臉全部劃爛,把你丟到妓院,師兄會是什麼表情?你那夫婿又會是什麼表情?我就不信,你成了那千人騎萬人踩的婊子,他們還會對你如珍如寶。”說到最後,傾城已經幾乎歇斯底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