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隻消他給她一個微笑,讓她知道,即便他不喜歡她,但也不討厭。
她就會厚著臉皮留在他身邊。
可是,他沒有。
於是,今天她這麼抱緊自己時,她也沒有了開心雀躍。
現在的陸婉堅定的排斥著與他有關的一切。
去醫院做了檢查,確實是懷孕了。
已經兩個月了。
從醫院出來時,陸婉眼睛濕潤,仰頭歎氣,這個四月天,格外明朗美麗,討人厭的濕氣也消失不見。
她對著平坦的肚子說
“對不起,媽媽不知道你在,還折騰了那麼多事。”
心裏的高興,後怕,交織成一團,頓時有些語無倫次。
那天沈若書回家的很早,想必是那個司機已經跟他彙報了自己的行蹤。
去醫院的時候已經很小心了,隻說去檢查下拆線後的傷口愈合情況,還讓劉媽仔細留意那個人。誰知道,沈若書精明,他手底下的人連帶著也一個比一個猴精,這麼小心的提防著,卻還是被他知道了。
他回來就問
“你去婦科幹什麼?”
劉媽就站在陸婉的身邊,低著頭踢球球。
球球是顧涼羽走之後第二天,沈若書接回來的。
回來的時候已經是皮包骨頭。
這幾日又生龍活虎起來,被劉媽這麼一踢,似乎也察覺到氣氛不大對頭,吱吱歪歪了幾聲,便趴在地上不再動彈。
陸婉沒有說話,她想如果她隻有自己,她也沒什麼怕的,可是,現在她身子裏還有一個小生命。
她感到絕望無助,因為她知道即便自己不說,隻要他想,很快的就能知道自己懷了孕。
她一個人的秘密,他也會知曉。
然後,然後……這個孩子何去何從,也隻是他一句話的事兒。
他那麼恨顧涼羽,怎麼會想她肚子裏有他的寶寶?
她不敢說話,一句也不敢,生怕一個字說不準,被他察覺了什麼。
一整晚,她都顯得心不在焉患得患失,也更加害怕夜晚的來臨。
這幾日她已經感覺出來了,沈若書的男人本能已經忍到了極限。
說不定那一會就忍不住,但醫生很委婉的講了:這三個月一定要小心克製。
哦,對了,不要以為他肯忍耐是因為前段時間她傷沒好利索。
他才沒那麼好心!
他是因為身上被她捅的那一刀還沒好,興許他也預料到隻要他敢動那種心思,她就會拚命反抗。所以,想等著傷口好徹底了,再一舉將她拿下!
他才不在乎,她好沒好,她疼不疼。
也許是本性如此,也許是與早年經曆有關,她知道沈若書是個自私的人,其他的人很難融的進去,但一旦他認準的事,就很少有人能板的回。
他認定了陸婉不該幸福,所以就千方百計想方設法的讓她得不到幸福。
和她上床也許隻是他其中一個計謀。
他們是夫妻的時候,他對她不屑一顧,如今,他們分開了,什麼都不是了,他卻來了興致。
他總是變著法的羞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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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真是讓她猜對了,那晚沈若書,真的忍不住了。
和往常一樣,吃過飯,他依舊去了書房看書,而她早早的上床休息。
她總是趕在他來之前,逼迫自己睡著,實在是睡不著也要裝睡,隻要能不和他說話就好。
事實上,他也不怎麼主動和她說話,偶爾的也就是叫一聲名字,見她不回答,歎口氣也就罷了。
今天格外不同,她剛剛躺上床,還沒來得及關燈他就進來了。
陸婉心裏咯噔一聲,匆忙的翻過身子背對著他。
沈若書看她這個樣子,也不說話鬆了鬆襯衫袖口,似是無意的問
“我睡衣呢?”
陸婉知道他準是在想什麼招數,因為平時這些事情她都是不管的,她裝著沒聽見,睜著眼睛看窗外。
月亮就掛在窗前。
很圓,很亮。
看見月亮,她心裏有些迷茫,有些難過,有些欣喜。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
這彎月亮,讓她又想起了顧涼羽,心裏的難過一撥接著一撥。
不知道顧涼羽知道了自己要做爸爸了,會是個什麼表情,她微微歎息,這歎息不長不短,不輕不重,卻剛好敲在他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