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南宮君讓便帶著玉竹進宮,玉竹算是南陵送來和親的,自是要拜見北越的君王和皇後,采兒雖然還未立,但也是名義上的皇後,這樣一來,玉竹見她也就容易多了,隻是礙著司徒衍一直在,她也一直謹慎行事。
采兒這些時日,一直不肯出門也不願見任何人,就連司徒衍也不例外。但由於這是個形式,便也答應了在鳳儀宮見見玉竹,更多的她也覺得玉竹肯定知道很多事情,而且會告訴她。
見采兒一副充滿憂愁,可眼睛裏沒有任何雜質的眼神,玉竹就知道采兒確實是失去記憶了,采兒一直看著她,她也就對她笑笑,一番禮節後,采兒主動提出要留玉竹說說話,司徒衍本不答應,可也是拗不過。
南宮君讓充滿擔憂地看了看玉竹,最後還是不得已的離開了。
冰心和玉壺一直寸步不離的跟著采兒,不給她們任何單獨說話的機會,無論采兒吩咐任何事情,她們都可以支給別人去做,她們已經盯了采兒很多天了,采兒也知道是司徒衍的意思。
玉竹見狀笑了笑,走近采兒摸了摸她的衣服,“娘娘這件衣服的質地可真柔,皇上恐怕是把北越最好的都給娘娘了吧?”
采兒不解地看了看她,玉竹對她一笑,突然低頭道:“咦?怎麼會脫線了,娘娘怎麼穿著一件破衣服?”
采兒看了看她,突然對一旁的冰心玉壺道:“你們真是大膽,竟給本宮穿破衣服?”
冰心和玉壺聽聞趕緊跪地道:“娘娘恕罪,這些衣服都是宮裏上好的繡娘用最好的絲線所製,怎會破洞?”
“不信的話,你們倆過來看看呀?”玉竹指了指采兒的衣服。
冰心和玉壺上前一看,確有其事,隻得幫采兒把衣服脫下,剛剛將衣服拿到手,她們的手便變的奇癢無比。
采兒準備上前去看,卻被玉竹攔住,“娘娘,千萬別碰,免得您的手也癢了起來。”
都清楚這是玉竹做的,沒有辦法,冰心和玉壺隻得趕緊離去,去太醫院拿藥,手已經紅透。
待她們走後,玉竹便跪在采兒麵前道:“娘娘,玉竹來了,您可知木水嫣在何處?”她著急地看著采兒,現在她最想知道的就是自己的姐姐在哪了。
采兒趕緊將她扶起來,“我也不知,我和賢妃娘娘都曾找過她,隻是沒人知道她在哪。”
“皇上那麼喜歡您,您就沒問他嗎?”玉竹越發的擔憂。
兩人坐下不久宇文辛夷就來了,玉竹笑了笑,正是時候。三人安靜的坐了好久,玉竹才對宇文辛夷道:“聽侯爺說,大皇子很是聰明聽話,他朝一定是一代君王,可若是娘娘成了皇後,這生下的孩子,皇上一定會立嫡吧?”
宇文辛夷隻是淡淡一笑,“本宮隻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夠平安快樂的生活。”
“娘娘您不爭不搶,難道就不在乎皇上嗎?今日玉竹請賢妃娘娘來,就是為了讓賢妃娘娘對我們娘娘說句實話,當年娘娘還是懿王妃的時候,那個孩子到底是怎麼死的?”玉竹的眼神很是犀利,宇文辛夷低下了頭。
“賢妃娘娘,娘娘的孩子無辜死去,而您的孩子已經這麼大了,現在您又想讓娘娘肚子裏的孩子不能長活嗎?”
采兒聽聞,情不自禁地摸向自己的肚子。宇文辛夷驚恐道:“他不會的。”
“不會嗎?”玉竹的聲音陡然提高,“當年娘娘肚子裏的孩子,不就是司徒衍害死的,你以為你隱瞞就沒人知道?”
宇文辛夷已經全身戰栗起來,這是她的痛,這麼多年她看到采兒還是愧疚,當初她知道,可還是親手將司徒衍準備的有落胎之物的香囊送給了采兒。
采兒簡直不敢相信,雖然她知道自己失去了孩子,可是萬萬沒想到,是自己的衍哥哥。
玉竹扶住不禁流淚的采兒,采兒輕輕道:“還有什麼是我應該知道的?”
玉竹跪下身去,道:“娘娘,您不能和司徒衍在一起,他雖然不是您的親哥哥,可是您的堂哥哥,您知道您為什麼跟南宮婉柔長得一模一樣嗎?因為您就是她的遺腹子。”
看見投來的驚訝質疑的,玉竹平靜道:“這一切都是太後娘娘告訴奴婢的,所以您是北越的公主,可是娘娘,您也是南陵的皇後,皇上還等著您回去呢。”
采兒踉蹌地擺了擺手,“我想靜一靜,你們先出去。”
“娘娘?”玉竹本想再說,可見采兒已經受不住打擊了,便就跟隨宇文辛夷離去了。
她們都知道現在就算告訴司徒衍正相,他也不會在乎,他已經瘋狂了,從禁錮采兒的那一刻,他就聽不進任何話了。
采兒走至床榻上,靜靜地躺在上麵盯著天花板,摸著自己的肚子,一切是不是該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