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寒蠱發作(2 / 2)

夜清璃眼中的神色莫名,看得楚宸弈心下一緊,低頭將二人的額頭貼在一起,環著清璃腰身的胳膊微微收緊,輕聲道:“阿璃,怎麼了?”

夜清璃聽著楚宸弈的聲音,心下驟疼,猛的將自己的身子埋進楚宸弈的懷抱,緊緊地抱著楚宸弈,顫著聲音道:“弈,明晚就是月圓之夜了。”

楚宸弈身子一怔,低頭看著埋在自己胸前的女子,心中因她的話而苦澀蔓延,卻也因為她的話而如春回大地軟的一塌糊塗。一條環著夜清璃的胳膊慢慢上移,到後背處停下,輕輕的拍著,似在安撫。微微搖頭,良久,歎謂出聲:“總會好的,我還要陪你走完餘生呢。”

“嗯,我知道。”

“不要擔心。”

“嗯。好。”

楚宸弈歎息一聲,將夜清璃摟的更緊,好像一放手眼前這個人就會消失一般。

……

三日後。

柳河鎮十裏之外寬闊的車道上,一輛通體黑色的尊貴奢華檀木馬車在前方緩緩地行駛,後邊緊跟著一輛雖然沒有前麵那輛奢華,但也絕對不差的梨花木馬車。兩輛馬車周圍是八個騎著馬氣質卓然,冷清肅殺的黑衣侍衛,正是楚宸弈一行人。

馬車緩緩地行駛著,八大侍衛時不時觀察著四周,不放過每一絲的風吹草動。

突然,梨花木馬車的車簾突然被揭開,一個嬌小的身影探了出來,正是言歌。隻見他眉毛微蹙,緊緊的盯著前麵的黑色馬車,張了張口,欲言又止。反複幾次之後,終於偏頭,對馬車旁騎馬侍衛問道:“殺影哥哥,楚宸…我姐夫他到底得調息多長時間啊,怎麼現在還沒完啊?這都兩天了。”

殺影望著言歌詫異的挑了挑眉,顯然是沒想到一向和楚宸弈不對頭的言歌竟然會叫楚宸弈姐夫。突然想到什麼,心中的詫異被壓下,殺影收斂起情緒,瞥了瞥言歌,平靜的說道:“此去天元,危機四伏,各方人馬虎視眈眈,公子愈加強大,那些不軌之人才不敢輕舉妄動,公子自有自己的打算,你就莫要擔心了,還是專心養好你自己的傷吧。”

“可是,我想去和姐姐說會兒話。”言歌聽見殺影的話,眉頭蹙的更加緊,良久才對殺影說道,“上次她教了我一些陣法,我有一些不明白的地方。”

殺影見他這樣說,微微低頭斂眉,似在思考,須臾,抬頭對言歌說道:“這恐怕不行,公子每月這個時候定期調息三天,外人不可打擾,你有什麼事,明天之後再說吧。你若無聊的話,就把我上次交給你的內功心法熟悉一遍吧。”

他隻能這樣說,總不能告訴言歌,王爺兩日前寒蠱發作,現在正在恢複,不能打擾。況且他知道,王爺想單獨和王妃在一起,不希望別人打擾。這不,三天前,他收到王爺的傳音入密,讓他將言歌弄走,無論用什麼辦法。還讓他在柳河鎮上專門為言歌買了一輛馬車,就是為了單獨和王妃相處。言歌知道之後,找王爺理論,結果被王爺用一盤棋贏了個徹底,還得從此以後叫王爺姐夫,想想就覺得好笑。

“那好吧。”言歌聽殺影這樣說,隻能無奈的放下了車簾,重新退進了馬車裏。

另一輛馬車裏,楚宸弈斜躺在夜清璃的腿上,隻見他臉色蒼白,眼眶微陷,嘴唇上牙印明顯。原本清貴英俊的麵容早已沒有了往日的風采。

夜清璃用手輕輕地撫著楚宸弈的麵容,仔細看的話,會發現,那瑩白纖細的手竟在微微地發抖。眸中亦是滿滿的毫不掩飾心疼。

兩日前月圓之夜,她看著楚宸弈的麵容慢慢地結冰變得猙獰恐怖,看著他的身體慢慢地變得僵硬扭曲,看著他雙目變得赤紅眥裂,看著他將自己弄得傷痕累累,體無完膚。那一刻,她不顧自己畏寒的身體將楚宸弈抱住,隻想用自己的體溫能夠溫暖減少他的一些痛苦,哪怕萬分之一。

在雲開的時候,有火玉暖床可以減輕楚宸弈的痛苦。那時候,每逢月圓之夜,景帝便和她一起守在楚宸弈的旁邊。楚宸弈寒蠱發作,景帝便會便抱著楚宸弈度過那最難熬的一夜,她也想為楚宸弈做點什麼,卻總是被他們以她身體畏寒而拒絕。而這次,他們沒有火玉暖床,什麼都沒有。當她抱住楚宸弈的那一刹那,她才知道,原來九天寒冰並非世上最寒之物。有一種寒冷它可以凝結血液,穿過骨髓,刺透靈魂。

那一瞬間,她淚如泉湧。心中異常悲痛的同時生出滔天的恨意。他日無論如何,她定將楚宸弈所承受的痛苦千倍萬倍的還給下蠱之人。

楚宸弈似感覺到了什麼,狹長的睫毛微顫,緩緩地睜開了眼睛。待看清眼前的景色時,身子微微一怔,良久,突然一笑,輕聲喚道:“阿璃…”

“嗯。”夜清璃望著眼前的男子,聲音不自覺得哽咽。

“哎!真是個傻瓜!”楚宸弈久久地看著夜清璃,突然微微一歎,將夜清璃的身子拉下,抱在了懷裏,輕輕的拍著她的背,似在安慰。

馬車內,男子細細歎息聲夾雜著零星的勸慰聲和女子微微哽咽聲交織,溫情縈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