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元國琉璃皇宮。
“瑾兒,群英會籌備的怎麼樣了?”雕滿金色龍紋的龍椅之上天元皇帝正襟危坐,一邊低頭批閱大臣呈上的奏章,一邊對站在下方的公玉瑾問道。
“回皇上的話,一切都在陸續準備當中,沒有什麼問題。”公玉瑾答道。
聽到公玉瑾的話,天元皇帝終於放下筆,望向了下方的人。看到他那張神情淡漠的臉,心中不由地悲涼。
三年了,這三年來,眼前這個兒子再也沒有笑過,自己交給他的所有的事情也都完成的很好。然而,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擔心。
自從絕命崖的事情過後,這個兒子性情大變,不爭不搶,對什麼都是一副淡漠的樣子,對誰也都冷漠相待。就連他曾經一直守護柳傾城也是如此。
他給他下的命令他都會去執行,卻再也沒有叫過他一聲父皇。無仇無怨,父子卻生疏至此,也隻有他們二人了吧。想到另一個他的孩子,心中更是悲涼。那個孩子更加決絕,甚至和他斷情絕義。
他這一生辜負傷害了他最愛的女人,現在他們僅有的兩個孩子,一個對他冷漠相待,一個和他斷情絕義。這真的是老天給他的懲罰嗎?
“瑾兒,想必你已經知道了。柳丞相昨日又遭到刺殺,柳家侍衛更是損傷慘重,柳大小姐也受到了驚嚇。你今日代朕去看看吧。”思考良久,皇帝又對公玉瑾吩咐道。
公玉瑾聽到皇上的話,眉頭微皺,接著便說道:“柳家這三年來頻繁遇襲,柳家眾人雖遭到創傷,但每次都沒有性命之憂,皇上沒有必要這麼擔心。至於柳大小姐,嗬,我們早已沒了關係。她的恩情我已還清,為這,難道我付出的代價還不夠嗎?”說到最後,聲音早已是淒涼無比。
“瑾兒,朕知道三年前的事情對你影響很大。但是,這一切都過去了,人都是要向前看的。這三年你將自己封閉起來,這懲罰也夠了。況且,身為皇家男兒,多情可以,長情卻是要不得的。”皇上麵對這樣的公玉瑾,終究說不出重話,便苦口婆心的勸導。
“瓏兒曾經說過,最是無情帝王家。嗬嗬,一開始,我是不信的,如今,總算明白了。”公玉瑾望著麵前的人,目光似嘲似諷。
皇上將他的眼中的嘲諷看的清清楚楚,心口頓時氣血湧動,大怒:“放肆!公玉瑾!朕雖是你的父皇,但更是這天元的皇帝!你以為朕疼你,寵你,便可以讓你肆無忌憚,無法無天?!”
“皇上自然是敢的,您是天子,九五之尊,這天元都是你說了算的。是臣逾矩了。”公玉瑾低頭,收回目光。
皇上見他又恢複了不瘟不火的神情,怒氣硬生生憋在了肚子裏,胸口劇烈地起伏著。良久,氣息平穩下來。望著公玉瑾的樣子,無奈的擺擺手:“好了,你下去吧。柳丞相這些年來,恪盡職守,於社稷有功。如今他受重傷,於情於理,皇家都要去看一看,免得叫臣子心寒。你是朕最看中的皇子,你既然不願意一人而去,那便陪著朕吧,準備一下,和朕一起去。”
“請皇上恕罪,微臣府裏還有要事處理微,不能去。”公玉瑾躬身,再次拒絕
“瑾兒,你?你怎麼能這樣說?他們終究給是我朝臣子。你身為皇子,理應為我天元社稷著想。怎麼能如此任性妄為?”皇上聽到公玉瑾的話,不由得有些生氣,這個他最疼愛的孩子原本不是這樣的,現在怎麼會變成這樣?
公玉瑾依舊麵無表情,聽到皇上的話,回答道:“君莫問,是要處理有關君莫問指使手下刺殺朝中重臣的事情。”
皇上聞言,身子一怔,就那樣呆呆的望著公玉瑾,良久,才回過神來:“既然如此,那你就回去吧!隻要,隻要不是君莫問本人,就依法處理吧。就算……哎!絕殺門始終是個威脅,想辦法處理掉吧!”最後一句話,似心痛,似無奈。
“皇上既然知道柳家遇襲是絕殺門所為,想必也明白,包括明家,沐家這三年來遭受的種種襲擊也都是絕殺門幕後指使。絕殺門雖就隱秘強大,但絕不會濫殺無辜。想必柳家他們是做錯了事,這是他們的懲罰罷了。況且這幾年來,絕殺門在天災危難之時助百姓,如今在民間名聲頗好。就算告知天下,百姓也未必不會護著絕殺門。”最後一句,公玉瑾說的極輕。
皇上聽到此,頹然地靠在了椅子上,一瞬間,仿佛蒼老了好幾歲。是啊,是他們做錯了,不僅是他們錯了,就連他這個天子也做錯了。這都是他們的懲罰啊!麵對他最對不起的兩個孩子,就算身為帝王,也是不忍心啊!
想到這一切的源頭,想到那個女子,不由得苦笑。明瓏,明瓏。嗬!枉他身為帝王,一生自負看盡天下人,卻獨獨看錯了一個十幾歲的孩子。真是可笑啊!
“好了,你下去吧,朕自有安排。”皇帝終於頹然的擺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