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前塵如夢】(1 / 2)

耶律般從小到大,從來都沒有受過這樣重的傷,嚴紫陌是第一個讓他掛花掛這麼嚴重的人,所以從小就很忌憚這個私生子的大哥。

嚴紫陌真算不上是什麼好人,他對陰妙姬有怨念,對耶律般這樣從小嬌慣的孩子更是談不上喜歡,因此二人之間的怨恨一直積累到了現在,導致兄弟見麵如同仇敵,耶律般更是肆無忌憚地直呼賤人,嚴紫陌在異族的地位雖高,但在盛京可沒有什麼人買他的賬,因為皇帝陛下不喜歡這個在宮中擔任大祭司的臣子,皇後更是避之唯恐不及。

這樣不受寵的人,在盛京自然是四處碰壁吃灰,有點眼力見兒的都不會想去招惹他。

不討人喜歡,長得又像個狐媚子,又是私生子,這樣的嚴紫陌,怎麼配得上正統皇室出生的夏笙花?

明明該是他才是啊……耶律般眼中映入蒼茫的天青色,思緒紛亂間,並不知道此時此刻的夏笙花,已然不妙起來。

夏笙花登耶律般走後,忍著苦澀把參湯灌下去,服侍的下人雖然不知道夏笙花是什麼來曆,對耶律般的性情是再熟悉不過了,四皇子本來就是個風流種子,從外麵帶什麼姑娘回來都不稀奇,雖然眼前這個姑娘長得男人了點兒,不那麼好看了點兒,言行舉止大大咧咧了點兒……但難得見四皇子對一個人這樣上心,連補藥都得親自端,於是不等夏笙花用上乘絲料的袖子擦嘴,便遞上一方用溫水潤濕的雪白帕子,“姑娘請用。”

夏笙花是見慣了排場的,耶律般將她帶回深宮,知道她不喜歡禮節,所以身邊並沒有什麼伺候的下人,反正她現在武功盡失,插翅也難逃出這深宮,所以隻撥了兩名侍女服侍。

夏笙花的脾氣在成親之後有所收斂,所以並不曾假以辭色,反而一直都很好脾氣,見這侍女給自己遞手帕,便彎了眉眼溫柔一笑,“多謝。”

侍女心中有些竊喜,四皇子帶來的這位不明來曆的姑娘雖然沒什麼姿色,才藝上除了很會下棋之外,脾氣卻是一等一的好,不會因為自己是四皇子寵著的就對下人隨便亂發脾氣,看四皇子那勢頭,隻怕是真心人,以後可要好好侍候討好,這樣才能在宮中平步青雲……

不等侍女再做白日夢,正拿手帕沾著嘴角的夏笙花心口猛然一窒,撕心裂肺的疼痛從胸腔倒行逆施而上,痛卻發不出聲,夏笙花隻悶哼一聲,張口便從喉間射出一股血劍來。

雪白的手帕頓時被黑紅的毒血染滿,夏笙花卻並沒有因為這一下就止住嘔血,反而大有愈演愈烈的趨勢,她緊緊攥著手帕,手帕吸收的血被大力擠出,沿著手指落到桌上,漸漸地彙成一小灘……

侍女被駭住了,目呲欲裂地看著夏笙花嘔血,好半天了才算反應過來,趕緊尖叫著跑了出去,“救命啊!四皇子!救命啊!”

夏笙花隻感覺到滿嘴火辣的血腥味道,她不喜歡這種味道,每每嚐到腥味,總是想吐,這下滿嘴都是,吐的血量還這麼大,難道說,真的命數到了嗎?

漸漸地胸腔仿佛破鏽的風箱,她咳不出血來,隻能嘔出些被唾液稀釋了的灰色不明液體,急速喘息著,慢慢軟倒在地上。

夏笙花暈死過去不久之後,門被人推開,來人卻是跟在夏笙花後腳進入深宮的嚴紫陌,他穿著大祭司的長袍,一身禁欲的純黑,墨色長發散在臉旁,他微微低頭,看著在地上人事不省的夏笙花,彎下腰,朝她伸出右手……

迷迷糊糊之間,夏笙花感到自己正走在一條長長的羊腸路上,四周圍是虛空的寂黑,什麼都沒有,腳下的這條路,通向黑暗之中一個泛著橙紅光芒的地方,她周身有很多穿著白衣的人,垂著頭悶不吭聲地趕路。

夏笙花有些迷茫,不知道為什麼,腦子有些混沌,她就跟著人一起走,這條路不知道是用什麼東西鋪成的,也是漆黑一片,但道路兩旁生著不知名的紅色花朵,將路與虛空隔開,使人不至於迷路。

她跟著走了不知道多久,終於走到橙紅色光芒的源頭,卻發現是一扇巨大的城門,城門兩側侍立著黑衣的兵士,手裏提著沾了血的劍,正在檢查路人。

城門十分巨大,左手邊的城門上,鑲著一塊不逞多讓的巨大黑色鏡子,右手邊的城門上,則是泛著白光的一麵鏡子。

夏笙花被人趕到前麵,一臉迷惑地站在檢查的侍衛麵前,不知道這是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