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兒鬆了口氣,再看夏笙花走的方向,照夏大將軍的教程,這會兒都不知道走到什麼地方去了,要追也是追不上了。
再說夏大將軍,早上起床之後,顧不上吃早飯,隻是匆匆地跟長公主打了一聲招呼便出了門,路過街道兩邊的商鋪,自然是會肚子餓的,起初很快的腳步也慢慢緩了下來。
皇城比之八年前,更加繁華了,隻不過,這一切的繁華之下,也不知道藏了多少人間疾苦。夏笙花懷著一種感慨的新探,找了一家支在街角的小攤子坐下,點了一碗牛肉麵吃。
“花哥?”
夏笙花吃麵的手一頓,差點沒被熱滾滾的麵條給嗆死,回過頭來就看見魏小侯爺一身白衣,不光衣服白,鞋子頭巾扇麵無處不白,就連腰間佩的也是白玉雙魚襯上他素白的瓜子臉,那叫一個白生生啊……
“怎麼?魏叔他……去了?”夏笙花捏著筷子的手一顫,差點就沒握住。
魏小侯爺睜著那雙圓溜溜的眼睛瞪著夏大將軍,“花哥,就算你是我花哥我也不會原諒你這樣咒我爹的!”
夏笙花哭笑不得,“你穿得這樣孝,誰看見都會以為你家死人了啊!”雖然俗話說得好,女要俏一身孝,可是他分明是個男的啊,穿這麼白走來走去,大白天的還好,晚上嚇到人可就不妙了。“我說小狗子,今天是什麼好日子,你要穿成這樣?我記得姨娘祭日分明是在冬至啊。”
魏長清翻了個白眼,“我這是要去拜訪嚴公子,自然要穿得高潔端莊一點了!”
“哦?嚴公子答應見你了?”夏笙花好整以暇地問道,魏小侯爺或許也是個大腦抽筋的,竟然忘了自己麵前的就是嚴公子將要迎娶的未婚妻子,又丟了一對白眼給她,“嚴公子答應跟我喝茶了!”
“喝茶?現在?”夏笙花挑眉問道。
魏小侯爺得意洋洋,“我跟嚴公子約在水泉印月酒家吃飯,羨慕吧?”
“你跟我未婚夫君吃飯沒什麼好羨慕的,隻不過,小狗子……”夏大將軍陰測測地伸手勾住魏小侯爺的脖子,將他壓到自己麵前,“你公然越本將軍的未婚夫去酒樓,是不是想跟本將軍下戰書做情敵呀?”
魏小侯爺一怔,看了看夏笙花,忍不住慘叫出聲,“不!我的嚴公子怎麼可能會喜歡你這樣……貌若天仙傾國傾城美不勝收的絕色美人呢?他根本配不上花哥你啊!”
夏笙花斜睨著心虛的魏長清,抬手給他一拍子,“你也就這點兒出息,再過幾年魏叔老了,看你怎麼搞。”
魏小侯爺緊張地四下張望一番,看見絕大多數人都在朝著自己的這個方向看,連忙把夏笙花的手給掙脫開來,挨著夏笙花坐下,也跟著點了一碗牛肉麵吃,“花哥,我聽說前些日子你病了啊,怎麼病一好就上街吃牛肉麵?”
“病不好就不能吃牛肉麵了?”夏笙花反問,伸手捏住魏小侯爺的臉頰往兩邊扯,可憐魏長清嘴巴裏麵還有好多麵條沒有吃下去,被她這麼一扯全都漏了出來,啪嗒啪嗒正好全掉衣襟上。“你是想我病得出不了門好勾引本將軍的未婚夫麼?”
顧不上哀痛自己的衣服,魏小侯爺慌忙搖頭,夏大將軍這才算罷休,鬆手繼續吃麵,魏小侯爺則揉著自己的臉頰,欲哭無淚地看著自己新做剛穿就被牛肉麵給毀了的衣服,這可是上等雪緞裁的,一尺布要好幾兩銀子呢,最近爹親管得嚴了自從上次手裏那遝銀票被夏笙花搶走之後,幾乎就沒有進賬了,他怎麼會不心痛呢?
夏笙花也不是沒有察覺,隻是把自己碗裏的麵湯喝掉大半,這才顧得上查看魏小侯爺的衣服,“怎麼?髒了?髒了就換一套唄。”
“花哥,我已經沒錢了。”魏小侯爺哭喪著臉道,夏笙花單手撐著下巴想了想,覺得魏小侯爺說子個兒窮簡直比天方夜譚還要天方夜譚。她認識那麼多貴族人家裏,隻有魏家和甄相府上才有這種富可敵國的財力,要說他沒錢,她是第一個不信的!“你沒錢?你要是沒錢了,我們天啟的黎民百姓那豈不是要窮得吃泥巴了?”
“我爹他不知道從哪裏得來的風聲,說我在家裏不乖,把我月錢給扣下了,還叫我趁早找個媳婦兒給他喝媳婦兒茶。”說多了都是淚,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啊。
夏笙花有些想象不出來魏叔那溫文爾雅的臉拉成馬臉一樣長,板起來教訓魏小侯爺在外麵拈花惹草風流成性,完了還叫他找個媳婦兒給他和媳婦兒茶的樣子。
要知道魏叔很少生氣,最多也就是不跟你說話,就算魏小侯爺敗家成性,也沒見他怎麼說過,魏家錢多,敗得起,不愁沒得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