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笙花舔舔嘴,被嘴裏殘餘的甜味膩得不行,偏偏又起不來床,隻好一個人呆呆坐著發呆。
與此同時的禁宮,小太子正騎在福公公的脖子上東張西望。
福公公年紀挺大,膽子可是一點都不大,小心翼翼地扶著小太子的雙腿,生怕把這小祖宗給摔了,到時候可不光是他一個人吃不了兜著走,所有伺候的下人都是得掉腦袋的!
相比起福公公的膽戰心驚,小太子對這新鮮的位置感到無比的新鮮,他就像許多同齡的男孩子一樣,對高沒有任何的概念,隻是非常興奮地在福公公脖子上蹦啊蹦……
“我的小祖宗,您快把奴婢的脖子給蹦斷了,哎呦!”福公公扯著公鴨嗓慘叫,炎偄玨這熊孩子毫無所覺,蹦躂得更加起勁兒了。
福公公苦不堪言,但是也不敢真把小太子給摔了,要真摔了……他是活膩歪了麼!
“喲,福公公好興致啊,帶著小主子在這兒玩兒著呢?”不遠處,一宮裝女子款款而來,她梳著墮馬髻,烏黑的發鬢裏斜插著幾隻多寶簪,素淨之餘又顯得人大方典雅,女子穿著一身淺粉織錦宮裝,偏生喜歡用高高的腰封把一把小蠻腰勒得不盈一握,堪堪欲折的那麼一點點,顯得異常嬌弱,來人不是別人,正是時下得寵的呂才人,不,應該叫呂婕妤了。
炎偄玨聽見呂婕妤的話,停了下來,但還是保持騎在福公公脖子上的姿勢,雙手環在胸前,端得是威風凜凜,“阿福,這個是女柴人?”小太子昨天晚上竄得太猛,不慎磕掉了一顆大門牙,講話正漏風呢,自然咬字不清。
呂婕妤聽他這樣叫自己,氣不打一處來,可是炎偄玨是正宮太子,她一個婕妤,按理來說,連皇帝的小老婆都排不上(這裏的設定是,貴妃才算是皇帝的小老婆,所以婕妤連小老婆都排不上),見了這正宮太子,還要規規矩矩低下頭行禮,隻好一邊咬牙切齒一邊低著頭給他請安,“太子好。”
“好好!”炎偄玨年紀畢竟還小,雖然不是很喜歡這個姨娘,但該有的風度還是有的,人家都給你問好了,他也不能扭頭就走不是。
福公公心裏樂開了花,呂婕妤雖然打扮得大方端莊,但是私底下真如宮人所言,是個當妖女的材料,整天癡纏著皇帝,才沒得寵多久,就開始囂張起來,一點也不大方。“太子爺,這已經不是呂才人了,您麵前的是呂婕妤娘娘啊。”
“女鯽魚?”炎偄玨瞪著圓溜溜的一雙烏瞳跟著福公公念,福公公險些笑場,但是再看呂婕妤,被太子爺的金口玉言給氣得眉目猙獰,早晨起床剛畫好的妝都快給擠花了,簡直就是大快人心啊!
“本宮還有事情,就不跟太子閑聊了,太子玩得可要開心點啊!”呂才人咬著牙從牙縫裏麵擠出這兩句話,便氣哄哄地走了,福公公這才哈哈笑著拍著小太子的小細腿兒,“太子爺英明神武!”
“辣是!”炎偄玨被誇得飄飄欲仙,答應得煞有介事。
福公公笑著將他從脖子上放下來,“太子爺,奴婢這把老腰可是不行了,咱們下來走走吧!”話正說完,眼角瞥見回廊深處一個人影,仔細看去,像是甄大人。
甄大人身為外戚,又是朝廷命官,有太後罩著,自然是什麼時候想進宮就什麼時候進宮,太後是甄家最大的靠山,她本來就挺疼自己這個侄兒,所以甄大人是隔三差五便入宮一回,但是這麼久了,也不見他跟哪個宮女妃嬪勾搭上,為人還是相當正派的。
“甄大人。”福公公領著炎偄玨上前打招呼,甄大人看見炎偄玨,笑著摸摸他腦袋,炎偄玨打小就跟這個表叔親近,所以看見甄大人,也毫不吝惜自己的笑容,咧嘴衝他表叔嘿嘿笑,“表叔!”
甄大人被太子爺門牙上的狗洞給驚了一跳,回過味兒來之後,笑得直抽抽,“喲,都到換牙的年紀了?”
福公公笑得很牽強,“甄大人可別說笑了,太子爺這門牙是昨個兒晚上下樓的時候給摔得,這會兒膝蓋都是青的呢。”
“哦?給表叔看看,傷得怎麼樣了?”甄大人聞言,一把捉住要逃的太子爺,把他抱在懷裏,做勢要去撩小孩兒褲腿,炎偄玨立馬翻臉大哭,真是比翻書還要快,甄大人被他哭的架勢給嚇到了,回頭詢問地看著福公公,福公公訕笑,“太子爺怕羞呢,甄大人莫要為難奴婢了,還是讓奴婢來抱太子吧……”
甄大人搖搖頭,將懷裏的炎偄玨緊了緊,“走,帶你看皇祖母去,看你這哭臉貓還哭不哭。”說著勾勾炎偄玨的小鼻尖,笑著抱著太子爺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