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孩子們,我來了。”
孟海洋拿著程程的日記本風風火火的跑進了醫院,拿到日記本坐上出租車後心就開始咚咚咚的跳,越來越快。
病房門外站著的護士讓孟海洋停下了腳步,急促的心跳驟停,孟海洋的腿有些軟,一步一步像踩在棉花上一樣走了過去。
“孟董,病人已經去世了。”
孟海洋撥開白衣天使們,走了進去,他們胡說,程程隻是睡著了,她沒有死。孟海洋搖著頭眼淚順著腮幫子劃了下來。走過去,撫上程程的額頭,孟海洋輕輕的說:
“程程,我回來了,我幫你把日記本拿來了。你看看是這個嗎?”孟海洋將程程的手抓起把日記本放在她的手中。
程程的手還是溫暖的,柔軟的,他們怎麼會說她死了呢?孟海洋鬆開自己的手,程程的手頹然落在床上,日記本“啪”的一聲掉在地上,砸碎了孟海洋心裏最後的支撐點。
程程的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臉色也微微泛著些粉紅,看起來平和而美好。
“不,不,不……”孟海洋呆呆的重複著,向後退去。
“孟董,請節哀。”
“醫生,她走了嗎?她真的走了嗎?她就這樣走了嗎?她一句話都沒說,就這樣走了?我不相信,不相信。”
“孟董,病人最後的時間一直在寫些什麼,應該是要對你說的話。”
孟海洋拿著程程最後的遺言,坐在沙發上久久的發呆。
關浩和方靜雅聞訊趕了過來,病房裏空蕩蕩的。
“程程呢?”關浩問坐在沙發上的孟海洋。
“她走了。”
“我問她人呢?”
“我說過聽她的話的,我幫她完成她最後的心願。”孟海洋將程程留下的信紙遞給了關浩。
方靜雅撲倒在空空的病床上放聲大哭,關浩也坐在沙發上不停的掉著眼淚,孟海洋死命的含著眼淚不讓它掉落下來。
“不論她說什麼我都會無條件執行的,我不能哭,不能。”孟海洋在心裏不停的對自己說。
“孟董,孟夫人病情危急不得不做手術,需要家屬簽字。”一位外科大夫跑了進來。
“去找白副市長簽吧。”關浩替孟海洋拒絕了。
“我們聯係不上白副市長。”
“算了,我來吧。”孟海洋接過大夫手裏的手術通知單,看都沒看直接就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醫生立刻就跑著離開了,看來白俊柔的情況不容樂觀。
蘭玉以驚人的速度衝了進來,要是程程看到肯定會瞪大了眼睛,這還是那個體育總是要補考的林妹妹嗎?可惜程程看不到了,她的靈魂正站在白俊柔的床邊,另一張床上正躺著自己。
程程對自己的遺容很是滿意,不似玫瑰嬌豔不似百合蒼白,散發著鄰家女孩的平凡氣息。程程十分的想知道自己的心究竟是什麼顏色,會是鮮紅的嗎?該不會是千瘡百孔滿目蒼夷的吧?或許是已經結滿了深紫色的硬痂。
在醫生劃開自己胸膛的一瞬間,程程希望她看到的是一顆桃紅色的心,就像是林媽媽家陽台上的那盆牽牛花。迎著朝陽盛放,吹響著新的希望。
一切都過去了,放下得不到的執念吧。我的這顆桃紅色的心,就是你新的希望。
看著臉色都已經青紫的白俊柔,程程微笑著飄了起來,越來越高,越來越遠。在視線所及的極限,程程看到了一顆鮮紅鮮紅的心髒。
白俊柔手術後被白校長接回了南方靜養,白俊良已被雙規接受審查,這也就是醫生聯係不到白副市長的原因。白校長的陽台上總是坐著個女人,癡癡的看著天空。換了心後身體恢複了過來,可是不知為何胸口總是隱隱作痛。醫生們都說她很健康沒有任何異樣,白校長也說她是心理作用讓她把心放寬不要有壓力,慢慢就會好的,可誰又能真正明白那種痛苦?白俊柔隻能日夜獨自忍受著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