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承熠的心一顫,即便麵臨死士刺殺,麵臨叛亂,他的心也不曾這樣顫抖過,他極力控製自己的不安,“怎麼忽然這樣說?”
李若蕙笑了笑,眼眸中浮現苦澀的笑意,“每回與你共眠後的清晨,你讓人給我喝的藥,我都知道裏麵有什麼藥材,那藥材有何作用。”說完她輕輕掙脫開他的懷抱,平靜地看著他。
司徒承熠看著她表麵平靜,而深處是波瀾壯闊的雙眸,猶豫須臾,方才心痛地說:“你的身子不適合懷孩子。”
聞言,李若蕙麵上浮現怒色,聲音也毫不溫婉,“那為何不直接告訴我,而要瞞著我。”
司徒承熠麵上浮現愧疚之色,緩緩道:“我怕你傷心。”
“遲早會知道的不是嗎?”李若蕙輕笑一聲。
司徒承熠微微苦笑,“遲些知道便讓你傷心得少一些,總是好的。”
李若蕙抓住他的手臂,語調有些急促,眼中布滿了懇求之色,“我也學過一些醫理,我的身子我知道,我是可以懷孩子的,隻要懷上孩子,精心調理,總有希望保住孩子的。”她頓了頓,聲音柔了下來,微笑道:“我一直想有個自己的孩子,我能夠教他讀書,陪伴著他長大。如若沒有孩子,恐怕我這輩子都會有一個無法彌補的遺憾。”
司徒承熠輕輕地反握住她無力的雙手,聲音極為低沉、堅決,“蕙兒,莫要說了,我是不會允許的。”
李若蕙怔了怔,輕輕甩開他的手,福了福身子,“臣妾身子不適,想一個人靜一靜,還請皇上先回宮休息。”
司徒承熠眼中的痛色愈深,緩緩道:“如此你便要好生休息,我先回宮。”他上前抱了抱她,隨之轉身離開,走到門口時交代玉清務必好生照顧皇後,不可讓她過於傷心。
在門外的玉清與玉靈聽到他們的對話也知道大概發生了什麼事情,司徒承熠走後,兩人衝進寢殿中,看到李若蕙失魂落魄地坐在床榻前。
兩人跪坐在李若蕙麵前,玉清細聲安撫道:“小姐,莫要這樣,皇上也是為了小姐的身體著想。”
玉靈心疼地哽咽道:“是呀小姐,你要顧惜自己的身子。”
李若蕙忽然站了起來,平靜地道:“玉清,隨我去楚婕妤宮中。”
瓔竹台。
“臣妾參見皇後娘娘。”穿著一身暗紅色的宮裙的楚婕妤氣色極好,雖在行禮,但其眼睛裏仿佛有著一股不屈人的傲氣。
李若蕙直直地看著她,問道:“本宮前來隻是想向婕妤問清楚,本宮的身子確實不適合懷孩子?”
楚婕妤仿佛對她的問題毫不意外,毫不猶豫地點頭,“是的,皇後娘娘當初中了毒,身受重傷,留下了後遺症,如果娘娘執意懷孩子,在孩子降生前,若無奇跡,必一屍兩命。”
李若蕙的眼眸先是被黑暗籠罩,半晌,閃過一絲光芒,緩緩問道:“有沒有母子平安的可能?”
楚婕妤甚是幹脆利落地回道:“有,不過極少,臣妾勸娘娘還是珍重自身較好,娘娘千金之軀,地位尊貴,無論將來誰登基,您都是名正言順的皇太後,又何必拿自身性命犯險。”
李若蕙淡然一笑,她不過是想有個自己的孩子,何曾如滿腦子是權貴的楚婕妤那般想過誕下皇子,母憑子貴成為真正的太後,牢牢握住權柄,“好,本宮知道了。當日婕妤相助本宮,本宮在此謝過婕妤。”
李若蕙緩緩走出瓔竹台,眼中的陰霾還未散去,神色也有些失落。她走到花園時,看到兩個穿著華貴宮裙的女人帶著幾個丫鬟迎麵走來,她一眼便識出是鈺王妃和雲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