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點頭,丁伊伊覺得全身冰涼,抬起手臂抱住自己,她氣若遊絲的說,“好冷,我好冷。”
簡季珞匆匆跑去按亮燈,房子裏頓時亮如白晝,找出件外套,簡季珞又是跑著過來替她穿上,“別怕伊伊,有我在,這次咱們一定可以挺得過去。”
丁伊伊先是虛弱的點頭微笑,後來,毒癮慢慢加劇,她按住胸口,覺得悶得連呼吸都快喘不過來。往後重重一倒,後腦勺“呯”的撞到堅硬的牆麵,這一下可把簡季珞心疼壞了,他趕緊摟住她,可丁伊伊漸漸被毒癮操控理智,她在簡季珞懷裏又捶又打,小嘴拚命嗚咽,“好難受,季珞……我受不了受不了,給我白粉吧,我快死了。”
“不給,伊伊,我們不能再這樣,想想你說過的話,想想桂嬸,你再想想凡逸,你不說要等他來接你嗎?堅持住,我們一定要把毒戒掉,他不會喜歡現在這個沾著毒癮的伊伊的!”
全身又軟又麻,丁伊伊無力的直抖動,但聽到他嘴裏的話,她還是艱難的抬眼看他,灰白的唇瓣翕動得厲害,她打著寒顫,斷斷續續說,“他……他已經不要……要我了,就算……就算我死了他……他也無所謂的,季珞,我……我真的快死了,給我白粉,給我白……粉……”
“不”,突然咆哮而出,簡季珞將她大力摟進懷中,“他要的,他要的,去日本時是他告訴我他愛你,現在會對你置之不理完全是因為他不想你受傷,他不想把你留在身邊而給他父親殺你的機會,伊伊,堅持住,你一定要挺過去,他會來的,他一定會來。”
“可,可他不理我,也不……不接我電話。”不相信,丁伊伊哆嗦著嚶嚶出聲,曾經她也以為凡逸會來接她,可一天天的遙無音訊,一天天的倚窗翹盼,那顆熾熱等待的心也因此漸漸冰涼下去,慢慢,荒蕪一片。但是,她仍然會等,就算餘生都將此般,她不後悔。
“他不是不理你,他是怕不能給你限期,他怕你一直等下去,所以他不敢告訴你真相,他怕你等下去等不到答案,他是怕耽誤你。”
“真……真的?”
丁伊伊全身抖得如同風雨中受傷的小鳥,她不停往簡季珞懷裏靠,毒癮吞噬掉她所有的優雅與自信,將她完全變得如同癲癇病患一般。
“不,你騙我,你騙我,他已經不要我了。季珞,給我白粉,我好難受,真……真的好難受,你難道真忍心讓我這樣死掉?嗚……季珞,給我白粉,求求你給我粉。”
抽.搐著,丁伊伊攀上他手背,拉近自己的臉,“季珞,給我吧……求求你……”
痛苦豈會比她少?心裏如同鋒利的刀刃一寸寸剜肉,狠心撇開臉,簡季珞用盡最大力氣固定掙紮滾動不止的丁伊伊,“不給,我就不給,伊伊,咱們可以挺過去的, 你不能……噢……”
沒說完,手背突然巨痛,簡季珞咬牙,默默受著她牙齒嘶咬的鑽心之痛。漸漸,丁伊伊的嘴裏一片腥鹹,她不鬆口,似乎這樣咬著才能稍稍緩輕身體的難受 ,簡季珞也不鬆動,手背直挺挺舉著任她咬。
一滴,兩滴,熾豔的血液順著丁伊伊嘴角落在淺藍色的被單上,一朵朵,紅豔得觸目驚心。
體力似乎耗盡,丁伊伊慢慢鬆了口,因為鮮血的塗抹,嘴唇終於有了色澤。她喘息的看著簡季珞,忽一揮手,掃落置放於床頭的梳妝鏡。
“伊伊……”此時,簡季珞也就隻能如此無力蒼涼的喚她。
“走開……”丁伊伊忽然用盡全身力氣推他一把,一不留神,簡季珞重重往後跌,手臂撐在地麵,碎玻璃紮進掌心,頃刻間落下一地的妖嬈紅豔。
此時的丁伊伊完全被毒癮所控,她撕心的叫,痛苦的吼,頭發被她一綹一綹扯落於掌心。
“別這樣伊伊,堅持住,我們一起堅持住。”顧不得疼,簡季珞縱身站起,順著他的動作,鮮血灑了一地。
“戒,我戒不掉!”丁伊伊拉過他受傷的手,眼裏全是被毒癮驅使的瘋狂恨意,“你沒戒過毒根本不知道這有多痛苦,你根本不能了解現在的我是多麼生不如死,你不懂,你根本不懂,你就隻會叫我戒……我……我好難受,你……你根本不明白像我這樣快要死去的感覺……”
被她這樣狠命一扳,那些玻璃更是刺入肌膚的最裏層,像是嵌在肉裏。
簡季珞咬牙,任她發狂的對自己的痛處又掐又摁,驀地,丁伊伊將頭往內側的床頭上撞,簡季珞來不及拉她,或許力道太大,或許身體太難受,丁伊伊疼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