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難受,全身都好難受。
蜷縮著把自己抱成一團,四肢百骸覺著有蟲子鑽咬,身體顫抖著,並時不時輕微抽.搐。丁伊伊抓著自己的頭發,一下又一下,用盡身體僅存的殘力抓扯,想借著痛意將身體裏的難受驅散。可是她試過了,用盡了全身力氣,毒癮非但沒有散去,反而越發彌散開。
身體冰冷,全身的細胞縮在一起,胸口沉悶,丁伊伊打著滾,一陣陣幹嘔。痛苦的扭動,丁伊伊滾到地麵,腦袋撞上茶幾的腿,那尖利的疼意似乎一下刺穿丁伊伊身體。白粉呢?白粉在哪裏?
實在難忍,丁伊伊拚命拍打自己的額頭,她掙紮著支起半個身子,看向辦公桌的方向。
哆嗦著站起來,丁伊伊腰身半彎,她覺得脊梁都被抽走一般。膝彎打著顫,連骨頭都在發抖,丁伊伊艱難的走過去,拉開抽屈,找出昨天剩下一半的白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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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辦公室待了很久,對著窗外的茫茫景象,丁伊伊心裏荒涼一片。
她原以為她可以的,可最終,她信誓旦旦的堅強卻被蝕骨的毒癮吞噬殆盡。那深入骨髓的啃噬像是螞蟻一點一點在咬她的肉,全身酸痛乏力,那滋味真是太難受了。
怎麼辦,憑她個人的力量,這毒癮似乎是戒不掉了。
丁伊伊煩燥的捂住臉,這個時候電話響起。陡然的鈴聲令丁伊伊心尖驀地顫了顫,拿來一看是桂嬸,方才接了起來。
電話裏,桂嬸問她什麼時候回家,聲音裏的擔心濃濃流瀉出來,丁伊伊心頭一暖,應著說是馬上就回,一邊說著,丁伊伊也一邊收拾自己的東西。
今晚確實有些晚,丁伊伊想著開快些,腳下踩著油門的力道禁不住加大。車子緩緩駛上山道,路燈像是列隊整齊的士兵,一盞接一盞順著山道往上。那些橙黃的光芒細細碎碎從枝葉間搖曳下來,宛如流動的細沙灑在車窗上,漸漸彙成連片的朦朧光暈。
由於著急,丁伊伊也沒顧得太多,連拐彎處也沒放緩油門,卻在車身剛剛彎過沿壁之時,前方突然一道黑色身影。
吱——
丁伊伊慌忙踩下刹車,由於慣性,身子重重撞在方向盤上。
待停下,丁伊伊趕緊下車,果然,地上癱著一人。丁伊伊幾步跑過去蹲下,“怎麼樣?傷哪了?我送你去醫院!”
還好還好,人不是躺在地上!丁伊伊暗自舒氣的時候也試著將坐在地上的人扶起來。
那人“唉喲喲”直呻.吟,似乎全身都被撞散一般,“你怎麼開車的?想撞死我是不?唉喲……”
丁伊伊連連賠不是,“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成心的,來,我扶你,我送你到醫院去。”
“我還有急事,沒時間去醫院,要不這樣著吧,你賠些錢,明天我自個去。”
聽到這話,丁伊伊頓時明白自己遇上“撞車黨”了,想著自己被敲詐,丁伊伊當下臉色也沉了下來,放開她,丁伊伊冷冷的問,“說吧,要多少錢?”
那人想了想,抬頭正欲報個價,但對視的瞬間,兩個女人同時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