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伊伊對著茉莉,一下下節奏有緒的按下噴頭,“嗯,很好。”
沒有回頭,她聲音淡淡的應了出來。
曜目滑過一絲探尋,簡季珞沉默片刻,後又慢慢走去沙發處,目光未曾從她身上移走。
這個時候,門上“叩叩”兩聲,秘書小姐端著托盤走入,咖啡濃鬱的香味立即在室內彌漫開。
“簡總,請喝咖啡”
秘書小姐恭敬的將兩杯咖啡分別放在茶幾上。而簡季珞看見擺放在另一端的磨沙咖啡杯,即刻沉下臉來,待秘書退了出去,他這才怒慍的開口道,“懷著孩子還喝咖啡?”
按著噴頭的拇指驟然間停了動作,長睫微微輕顫,丁伊伊視線落在一朵邊緣已經呈些微黃褐色的花瓣上,想了片刻才說,“是秘書搞錯了,我不喝的。”
“哦?”盯著角落那抹身著米黃色連衣裙的身影,簡季珞隻這麼微微揚起音調,卻陡然間令丁伊伊的心慌了起來。
氣息開始不穩,她繼續按下噴頭,力道一下重過一下,節奏開始雜亂無章。
簡季珞並沒多問下去,隻見他驀地彎下腰身,背向他的丁伊伊隻知道重複不斷的向茉莉噴水,卻全然不知沙發裏的他拿開茶幾隔層間遮掩了一半煙灰缸的雜誌,下一刻,造型精美的水晶煙灰缸赫然映入眼簾,裏麵滿滿女士香煙的煙嘴,簡季珞目測了下,約有六七支。
“這裏每天都會有清潔工打掃嗎?”
撚起一支煙嘴,簡季珞隨意著問,視線陰鷙的落在手指上,他指尖用力,狠狠捏著手上的煙嘴,將它捏得扁扁的。
是不是兩人之間的刻意疏離令話題尷尬過了頭,否則他怎麼問些如此莫名的話?
丁伊伊攏起眉心,本就沒什麼精神,現又被他無聊的話題惹出厭煩,清眸也就蘊起些些不耐,不情不願的接口,“嗯,每天早晨都會進來打掃一遍。”
不知是不是空調溫度適宜的關係,丁伊伊又是困倦的打個嗬欠,眼皮微眨微眨,覺得身體很乏,想找個地方小睡片刻。而且也不太想和他多說什麼,就怕被他套出話來,因此丁伊伊轉回身,正想說自己有事需要外出的時候,目光瞥見他夾在指尖的那團白色小點,視線跟著落到煙灰缸上,一瞬間,丁伊伊的心就像被人生生掐住,就好似他捏在指尖的正是自己。大腦頓時膨脹起來,膝彎處也微微打起了顫,丁伊伊狼狽又驚悸的對上他的眼,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而他也是默不作聲盯著她,一雙深邃的眼眸盯得丁伊伊心跳陡然漏了半拍。咽了咽口水,丁伊伊嚅囁著開口,“呃,之前來了幾位朋友,那煙是她們抽的。”
話一說完,丁伊伊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他並沒追問自己又何必搶著解釋?自己這是在做什麼?不打自招麼?
懊喪的垮下臉,丁伊伊垂下眸子,暗罵自己沉不住氣。
而今天就是帶著目的前來,況且聰明如簡季珞自然能從蛛絲馬跡中找到他要的答案,隻是這一切是為什麼?那個男人呢?那個從自己身邊搶走她,發誓要對她好的男人此刻在哪裏?
抽煙,喝咖啡,這完全不是一個孕婦該做的事!
很生氣,生自己的氣,生她的氣,更生那個男人的氣。簡季珞忽地從沙發裏站起,五指緊握,那團捏得扁癟的煙嘴被他死死攥進掌心,“丁伊伊”,他開了口,卻是點名帶姓著叫,骨子裏的怒氣透過妖嬈性感的嗓音散發出來,“為什麼對我撒謊?”
他牢牢盯住她四下閃躲的頭顱,目光與口氣都在慍怒中沉澱著痛苦和失望,“究竟發生什麼了?你為什麼是自己回來?那個說著會對你好的男人怎麼可以放任懷著孩子的你又是抽煙又是喝咖啡?如果他對你的好已經到了縱容你自殘的地步那麼當初說什麼我也不會放手!”
丁伊伊忽然抬起眸子,眸光直直,就那樣閃也不閃的看他,“我已經說得很明白,是他臨時而事,而我是不想惹他分心才會獨自回來的,如果這樣也能令你無端產生什麼猜忌,我隻能說是你自己想得太多而已。”
“你少騙我!”丁伊伊話音還未落定,簡季珞便鏗鏘著打斷,他幾步向她而去,這令丁伊伊從內心衍生出恐懼的情緒,她步步後退,腳跟絆到花盆,身子往後一仰,手肘“哐咚”一聲撞在堅硬的牆麵。
而簡季珞顯然是不打算放過她,他越來越近,最近與丁伊伊緊貼身子靠在牆上,“別以為我不知道,那些煙就是你吸的。伊伊,你還想騙我到什麼時候?我們一起那麼長的日子你以為你能瞞得了我?告訴我,你告訴我究竟出什麼事了!”
他雙臂撐在牆上,將丁伊伊圈在自己能夠觸摸的範圍內,完美絕倫的五官上罩著一層凝重的神情,而那浩然璀璨的眸子深處躥起的火苗亂了丁伊伊的眼,她急促的喘息,緊緊握著灑水器的手柄,手背上骨骼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