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意了吧?”她輕而冷淡的問,體內的怒氣被他無賴的行徑壓得完全發泄不出來。反手揉了揉背脊,月光下,丁伊伊的小臉罩上一層瑩瑩的色澤,卻是更顯得冷若冰霜。
可對她的冷淡簡季珞毫不在意,他薄唇邪氣一彎,眉眼噙笑,“不是特意滿意,但總好過於無。那麼晚安囉,我的伊伊。”
說著,他故意伸手順了順她的頭發,丁伊伊冷哼一聲,撇開臉,沉著臉色轉身。可在下一刻,慍怒的小臉驟然間驚遽無比。
“凡……凡逸……”
丁伊伊斷斷續續的囁嚅出聲,身子石化一般頓在原地。
踱出樹影,凡逸慢慢走近他們,夜風撩起遮在他眉間的發,冷冰狠戾的眸子,忽隱忽現。
他站在那裏多久了?看見了,剛才的一切他都看見了!
伴著蕭瑟的晚風,丁伊伊全身顫微微抖動,如花的小臉宛如雪一般的白,膽顫,惶恐,內疚,此刻她漂亮的瞳仁驚恐的緊縮,手足無措。
站在兩步以外,凡逸冷冰的眸子牢牢落在她臉上,一片樹葉悠悠飄了下來,在彼此之間劃出飄蕩的軌跡,就像在鏡象上劃出一道破碎的裂紋。
“伊伊,這次你又要怎麼對我解釋。”
冷冷的,他的口氣沐著冰,好似尖刺的冰棱重重插在心口上。
“伊伊,不用對他解釋,一切如他所見,很明顯不是麼?”
他的話音一落,簡季珞也接了口,不過說出的話卻是輕鬆悠然,挑釁的口吻飛揚著高度,久久盤旋在夜空裏。
兩個男人目光膠著,淩厲的,銳氣的,一場無聲的,男人之間的戰爭。
身體瑟瑟發抖,丁伊伊一時也不知該說些什麼,此時,她甚至連怒吼簡季珞的力氣也沒有,她隻覺得嗓子堵著東西,連一丁點兒細微的聲音也發不出來,而且好冷,全身好冷,像是沉入冷冰的海洋裏,急劇的墜落,深不見底!
驟然間,空氣凝滯,一切似乎靜止下來,除了耳畔夜蟲的隱隱呢噥。
丁伊伊的心怦怦亂跳,眸光瞟了瞟緊緊貼著自己的男人, 她攢眉惱怒的掃他一眼,漂亮的臉上滿腔是排斥和怨恨,可在她回首轉眸之後,頓時驚駭的瞪大眼睛,“凡逸,你,你想做什麼?”
漂亮的鵝蛋臉布滿恐懼,丁伊伊結巴著開口,不自覺的咽了咽口水,慢慢的,她將身子往簡季珞的方向靠,沒有多想的擋在他前麵。
“讓開!”
凡逸的聲音再也沒有暖意,隻有零下冰一樣的寒。
“不,我不讓,凡逸,把槍放下,有什麼話我們可以慢慢說。”
盯著他手裏那枝矮小的黑色手槍,丁伊伊嚇得直哆嗦。
黑漆漆的槍口對準他們,死亡的懼意彌向全身,丁伊伊搖著頭,苦苦勸說,“別這樣凡逸,把槍放下,你不可以殺他的,而且死也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
可簡季珞在微微閃神之後,麵色很快恢複,咧開嘴角,他鎮定自若的說,“讓開伊伊,我倒要看看他是不是真敢開槍。”
這個男人的身份他聽說了,不就是亞洲第一幫的少主嗎,好吧,他承認,這個男人若想殺一個人那很容易,但並不包括他。殺了自己,先不說“簡氏財團”向日本政府施壓,由國家出麵圍剿“川田會”,另一方麵,也是簡季珞篤定他不會開槍的最主要原因是,若自己真在這時死在他手裏,身前的這個女人,他在意的這個女人,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他吧,反而會永遠記住自己。
嗬嗬,凡逸,開槍吧,我真希望你開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