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伊小姐……”伸手攔下她推放過去的水晶杯,鐵鷹環顧一下暗影躁動的四周,“別再喝了,再喝可真要醉了,我先帶你回家。”
“你也要管我麼?像他一樣?”
修長的食指比對吧台後的酒保,丁伊伊微微眯起漣眸,神態醺然,“為什麼你們所有人都這麼討厭,我喝我的酒礙著你們了麼!”
“噯,我很沒酒品嗎?”轉頭衝佇在吧台後看好戲的酒保喊話,丁伊伊小臉微怒。
見她點名到自己,酒保一愣,繼而討好的笑著說,“小姐不止酒量好,酒品更是沒話講,是這個……”
舉起大拇指,酒吧裝模作樣的點頭。
丁伊伊這才又緩緩笑開,“瞧瞧,聽見沒,連酒保都誇我,這下你還認為我會醉麼。”
丁伊伊輕輕將鐵鷹推遠了些,再對酒保道,“那就給本小姐續杯吧。”
酒保動作停頓,為難的看看鐵鷹,不知這杯是續得續不得。
“好了伊伊小姐,別再喝了,我這就送你回去。”
說著,鐵鷹扶起高腳凳上的丁伊伊,想要攙著她離開,丁伊伊知道他的想法,於是稍稍大動作的推開他,“唉呀,好啦,人家自己會走,不過等等,我先去下洗手間。”
曼妙的身軀微微輕晃,丁伊伊走了兩步,回眸朝鐵鷹搖搖食指,“別跟來喔,乖乖等我就好。”
結果鐵鷹這一等,等得頭發都要急白了,原來丁伊伊趁他不注意,偷偷潛在門邊開溜了。
直到等了幾分鍾,覺出不對勁,請個女人幫忙進去瞧瞧,鐵鷹這才發現問題的嚴重,倘若今晚的她意識清醒他也並不擔心,但伊伊小姐明顯已經步伐蹣跚,醉意甚重,這樣的她獨自遊走在大街上那是萬萬不行的,少主知道了還不剝了他的皮。不容多思,鐵鷹立即掏出電話,吩咐那邊的人速度尋找丁伊伊。
於是東京這座繁華之都,一時之間黑白兩道同時找尋這個名叫“丁伊伊”的女人。
“咯……”長長打了個酒咯,丁伊伊一把捂住衝上鼻頭的醉意,身子靠在路燈上,覺得身體越來越沉。
難道真是醉了麼?可是,為什麼她的意識卻越來越清醒呢?
好難受,心髒跳躍的速度超乎她想象中的快,跳得她抽痛不已,她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夠承受得住這急劇洶湧的心跳。按住胸口,丁伊伊幹脆坐在路旁的花台上。
視線茫然的看著馬路上一閃而逝的汽車,忍不住的就想起今天傍晚時的錯遇。
從沒想過會以那樣猝不及防的方式再遇,那樣失敗的相見甚至令她覺得荒謬,也滑稽,不該這樣的,她不該是狼狽的與他對視,輕顫無措得令她羞愧。
丁伊伊,你不是應該驕傲的抬起下巴,眼神淩厲的睥睨著他,然後唇紅齒白,字字緩慢清晰的告訴他:簡季珞,我回來了!
可是如今怎麼成這樣,在那樣一個錯誤的時間,你竟然跟著錯誤的選擇了一個錯誤的,毫無殺傷力的宣戰方式。噢,該死, 真該死!
懊喪的抓抓頭發,丁伊伊小嘴喃喃咒罵自己。
嗚……怎麼辦,心裏的煩躁厚厚的堆積在胸口,好哽好難忍,這可怎麼辦呢?
丁伊伊的眼神依然盲目的跟著過往車燈,最後心一橫,暈眩著起身,將手包反手往肩上一搭,繼續找酒吧去。
當步伐踉蹌的丁伊伊走進這間小巷道的酒吧裏,立即引起一夥男青年的注意。
擲色子的男青年停下動作,朝同夥呶呶嘴,示意他們朝後看,一群潮流男女也就一致轉過了頭。他們的頭發花
花綠綠,嘴裏叼著煙,看上去就是些不入流的主。不過但凡是酒吧,這樣的另類人群也是必不可少的,因此他們這桌的行徑也並太多人注意。
仰坐在正位上的男子理著莫西幹頭,單耳戴著銀式大圈耳環,雙腿長長搭在桌上,左右手各抱一名豐腴的女子,嘴裏的香煙猛吸幾口,推開右手邊的女人,丟下煙,昂起下巴,示意手下把丁伊伊帶過來。
在坐的幾名男子了然輕佻的笑笑,使著眼色,心照不宣。
丁伊伊扶著門口處的磚壁,舉目望了望,眼底一片失望,還以為找個小酒吧就可以盡情喝酒了,原來小酒吧裏的人也不少呀,瞧瞧,放眼所見幾乎沒有空位了。
遺憾的癟著嘴,丁伊伊轉身就要離開,卻在這時肩膀突然被人輕輕一拍,“小姐,我們那裏有位,歡迎加入。”
丁伊伊轉眸,半睜半闔的迷眸上下將男子打量一遍,可能是由於酒吧通風不暢的關係,她覺得腦子比之前更是暈眩不止。搖了搖頭,丁伊伊想讓自己清醒,可身子卻因此而不穩,跌跌撞撞的向牆上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