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住後,丁伊伊買來些日用品,第一件事就是給自己洗了個澡。不過由於浴室和衛生間都是和樓下的租戶共用,這令丁伊伊很是困擾。
坐在床上,被子裏的雙手揪得死緊,小鐵屋的右上角有個四方形洞槽,那是整個房間唯一的通風口,此刻洞槽外依晰可見暮色。丁伊伊盯著那個小方孔,腦子裏漸漸浮現出凡逸的模樣。
那個凡少究竟是什麼人呢?為什麼那晚他給了自己錢後並沒要她留下任何聯係方式,還說到期他會主動來找她?他怎麼能找到自己呢?
室內空氣很難聞,15瓦的白熾燈泛著陰森又悲涼的幽光,丁伊伊四下看了看,覺得有徹骨的寒浸入骨髓,這樣的日子不知還要過多久。
而此時的某酒店套房內
“她就住這裏?”,手裏拿著一疊相片,簡季珞眉頭緊皺。
盧西站在兩步外,他伸長脖子看了看主人手上的相片,低下頭說,“其實少奶奶住的房子是少爺手上最後那張。”
聽聞這話,簡季珞趕快抽出最後一張,“這是什麼?”
相片的取景比較遠,隻能看到樓頂天台上一小間鐵皮屋,“該死,她怎麼能住那裏?這麼些破鐵皮萬一刮風下雨怎麼辦!”
怒氣忽的湧上腦門,將手裏的相片往地上一甩,簡季珞氣鬱的站起身來走去窗邊。
盧西抬眸看著主人起伏的肩頭,想了想,請示性的開口道,“那,我再去找少奶奶談談。”
“她會聽嗎?”
“呃……”
盧西接不上話,的確,以昨天少奶奶對他的態度她肯定是不會理會自己的。可想到少奶奶住在那樣一個隨便都會倒下的鐵皮屋裏,別說少爺了,就連他晚上都會擔心得睡不著。
這可怎麼辦呢?
就在盧西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突然簡季珞說話了,“備車!”
盧西皺起眉,他看了看窗外濃重的夜色,疑惑的開口,“少爺,你是去……?”
轉過身來,簡季珞沉長的唏噓道,“我去和她說。”
輾轉反側,這一晚丁伊伊覺得比在小旅館還難熬,不知道是不是床板的關係,她總覺得全身像是有蟲子在爬。實在沒法,丁伊伊隻好起身穿上長衣長褲,可偏偏這個時候門口傳來房東太太的聲音,“小妹,睡了沒有?”
丁伊伊摁亮手機,23:12,這個時候房東還來做什麼?
“噯,等等,來了。”疑慮的走過去,丁伊伊拉開門,“這麼晚了……”
臉色陡然一僵,丁伊伊第一反應就是關門,但簡季珞長臂有力一伸,身形輕易閃了進去。
“誰允許你進來你,出去,你給我出去!”丁伊伊動手推他,可簡季珞一把擎住她雙臂,“我有話要和你說!”
“我不聽不聽,放開我。”
身體被他固定,丁伊伊像瘋了一樣掙紮,她抬起雙手不停的捶打他前襟,“你出去……”
他還來做什麼,他們之間隻剩無限濃烈的恨,丁伊伊曾經想過兩人之間的恨能不能用玉石俱焚的方式來化解,但後來她還是放棄了,不,確切的說是妥協於現實,畢竟父親還沒安葬,她的人生還有未完成的使命。但末路餘生卻絕不允許她和他還有此時這般的,像要窒息一樣的近距離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