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女孩很鎮定!
凡逸眼中閃過一絲欣賞,可他緘默不語,隻是久久看著那張妍麗的小臉,就在丁伊伊因為他的注視而感到渾身不適的時候,他終於開口,“一個月,一個月還款,一個月戀人。”
一個月……
應該不成問題吧!自己又不借很多,況且一個月後公司也已經進行財產清算,到時自己手裏的股票就可以套現了。
深深吸了一口氣,丁伊伊點頭,“好,成交。”
匆匆趕回醫院,辦理好父親的住院手續,丁伊伊將手裏的卡交給雪姨,“雪姨,這裏麵還有四十萬,你先拿上,往後用錢的地方很多,家裏也……”
頓了頓,鼻頭忽地一酸,丁伊伊難受的掩鼻平息半刻,之後才又聲音哽咽道,“家裏隻剩一個睡窩了,或許明天就會來人叫我們搬走,所以父親這裏還請雪姨你多費心。”
看著手裏的卡,淚水如斷線的珠子濺在卡麵上,雪姨握緊丁伊伊的手,抬起紅腫的雙眼,“伊伊,我們以後的日子要怎麼辦呢?老爺還沒脫離危險期,而我們已經什麼都沒有了。”
丁伊伊用手指拭著雪姨的眼瞼,也是美目水潤,“別擔心雪姨,有我,明天我就去找房子,父親也會好起來,我們還可以重新生活,隻要我們一家人能在一起,一切的困難都會挺過去。這錢你好好保管,等到公司財產清算的時候我再把股票賣出去,或許以後我們的生活不會像從前那麼富足,但我想也夠了。”
輕撫雪姨的背,站在寬大透亮的玻璃窗外,看著病房裏鼻翼插著缺氧管的父親,丁伊伊把淚強逼回去。
爸,我不會被打倒的,所以你要挺過去,快快醒來。
在病房外的長椅上休息了一晚,翌日大早,雪姨來醫院後丁伊伊交待幾句便離開,走在街上,丁伊伊買來幾份房屋租售的報紙。這樣一個寂寥又微涼的秋天,晨光透過樹葉的縫隙流瀉下來,丁伊伊坐在社區小花園裏,鐵製雕花的長椅帶著些冷氣,報紙攤在雙膝上,她一邊用指尖在報紙上遊移,一邊撥到電話。旁邊的長椅上擱著一瓶喝了半支的純淨水,還有一個咬了兩口的麵包。
電話一個接一個的打,細碎的光線在她繁密纖長的睫毛上跳躍,可惜打了很久,依舊沒有一處合適的,淺歎口氣,抬起指尖抹抹嘴角的麵包屑,丁伊伊抬頭看天,覺得湛藍幹淨的天空上是一望無際的荒涼和無助。
好累呀……
丁伊伊疲倦的閉上眼睛,卻在這時手裏的電話響起。
看到是桂嬸的號碼,丁伊伊趕緊接起,聽完後,丁伊伊覺得全身都像爆裂開來,收好報紙,抓起椅上沒有吃完的早餐,丁伊伊匆匆跑著離開小花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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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嬸,到底怎麼回事?雪姨有沒有可能隻是出去買東西而沒聽到電話呢?”
趕回醫院,丁伊伊根本不相信雪姨會丟下他們不管。
“小姐,是真的,太太真的走了,這裏還有一封她留下來的信,是護士小姐說太太托她轉交給我們的。”
抽泣的,桂嬸將信遞給丁伊伊。
丁伊伊急忙打開信一看,看完頓時覺得眼前發黑,陳伯和桂嬸趕緊攙扶著她,“小姐……嗚……小姐,你可要堅持住啊,老爺還在裏麵,你一定要堅持住。”
丁伊伊按著發脹的鬢角,渾身虛寒的坐在長凳上,美麗的眸子也因為一個又一個的打擊,黯淡無光。
雪姨,你怎麼可以這樣,你怎麼可以帶著錢自己離開呢?
丁伊伊身體冷得像是一團冰,她感覺到鋪天蓋地的寒覆在自己身上,似乎永遠的,就這樣將她覆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