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身後的影劍則以前去找孟阿婆,在沒有任何吩咐下,倒不是他有多擔心雲曼柔,而是如此慌張的主子他又見著了。
當燕緋辭帶著雲曼柔進屋的時候,她已陷入了昏迷之中,而孟阿婆也緊接著趕到。
“阿婆,她……”他急切而語,卻是讓孟阿婆製住了。
孟阿婆對他搖搖頭,然後走到床邊,伸手探了下她的脈搏,又仔細檢查了下她的身子,那一臉的蒼白竟是比上回中箭還來得有過之無不及,隻是脈象並無什麼不正常,就連她的身體也沒什麼異樣。
這……不免讓人有些驚訝。
她倏然蹙起眉頭,仔細尋思了一番後,沙啞的聲音甚是凝重:“王爺,她在暈過去前發生了什麼事情?若是你方便與老奴說,最好一一告知。”
燕緋辭將剛才的事情一一說了下,隻是說著說著……他便頓住了,他想到了一種可能,因為這種可能早在他腦海裏徘徊過很多次。
可是……她明明是雲曼柔。
屋子裏頓時陷入了沉寂,誰也沒有說話。
許久,孟阿婆輕歎一聲,幽幽道:“她會醒來的。隻是時間遲早的問題。”
燕緋辭淡淡地應了聲,沒再說話,目光始終落在雲曼柔的麵容上,伸手幾次撫平她的眉頭,卻很快又皺了起來,似乎有化不開的愁緒與痛苦。
此刻,其實他自己的心又是何嚐不亂,倘若……倘若她真是小柔……
那俊美的麵容上流露出一絲痛苦又糾結的表情來。
半晌,他出聲道:“影劍,重新徹查當年的事情,還有回去那兒一趟,不過切勿打草驚蛇,暫且我還不想和他們起衝突。還有不要泄露一分一毫有關於她的事情。”
“是。”影劍眼裏有一絲驚訝溢出,但還是恭敬的出聲道,“屬下這就去辦。不過……主子你身邊沒什麼人了。”
“無妨。沒有人在也倒是好。”燕緋辭淡淡而語,看著她的麵孔,眼裏似乎溢出一絲不舍來,“若是哪一天我不在,你們就聽命於她的話。她該是會給你們一個好的出去。”
影劍瞬間停住了腳步,震驚的看著他的背影:“主子,你……”
“沒什麼。”燕緋辭雲淡風輕的回道,“我便隻是這般與你說說而已。”
“是。”影劍隻覺得眼皮跳動不已,好似有什麼不好的事情就要發生了,可偏偏……什麼都做不了。
屋子裏隻剩下了他們兩人,他看著她難受的麵孔,伸手揉了揉她的麵頰,嘴角微微勾起,隻是這一回勾起的笑容甚是苦澀:“我的愚妻,又讓你難受了。”
一直來,都是他給她帶去不好的事情,帶給她痛苦的煎熬,而她卻從來都隻是帶給他笑容。
當年若非……若非他聽信了人,她又如何會消失,又如何……成為雲曼柔?
在這一次,他終是認定她不是雲曼柔了,即便長了一樣的容顏。
可他深知他的愚妻最擅長的就是剔骨易容,讓人分毫感覺不出她曾經是哪個人。
為什麼如此?
瘦如柴骨的手輕輕地摩挲著她的麵頰,一點點,他真的感覺不出她就是他曾經的愚妻。
傻傻的,卻又是分外聰明的。
那一次……他倘若沒有鬆開手,她應該就會一直都在他的身邊。
俊美的麵容上慢慢都是自責,甚至那一雙清明的眼眸也漸漸地紅了起來。
這時,外邊響起侍衛的聲響,說是有一小捕快找王妃。
燕緋辭輕蹙了下眉頭,隨即斂去麵上的表情,輕描淡寫道:“讓他在庭院裏等著我。”
言畢,他又分外神情的凝望了眼雲曼柔,然後才起身離去。
庭院裏,小小的捕快站在一棵大樹下的陰涼處等候著,似乎是帶著一絲焦急,也似乎……其實,他和先前那羞澀清秀的模樣大有不同。
聽到腳步聲,他轉頭看來,見到卻隻是燕緋辭:“王妃呢?”
“她有事不能來,你若想要知道什麼,問我便是。”燕緋辭平淡的出聲道,對他說話有五六分客氣,並不淡漠。
小捕快抿抿唇,稍許有些踟躇,才開口道:“王妃當日見到的真是我弟弟?他想要殺你?”
燕緋辭抬眸看向他:“是不是,你應該最清楚,不過他到底要不要殺我,我就不清楚了。”
“這……弟弟他的確有個兩年沒有出現了。”小捕快微垂著眸子,聲色低低道,“自從無意間得知姐已不在了,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