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多慮了。”孟阿婆冷言冷語道,絲毫沒有恭敬之意。
若非……若非這孟阿婆是燕緋辭的人,她可真又要忍不住動手了,她皮笑肉不笑的回道:“是嗎?那看樣子是我眼花了。對我不滿其實沒什麼問題,但還是不要給我使絆子。不然我不管你是不是燕緋辭的人,下起手來可六親不認。”
孟阿婆眸色微微一閃,有些許怔愣,這還是她頭一回見到她這般與她說話,沒有絲毫客氣之意。
“王妃若是將自己當作是王爺的人,老奴斷然是不會做不該做的事情。”
雲曼柔笑笑:“如此最好。”
“但若王妃傷了王爺,給王爺添了麻煩,可別怪老奴沒有事先提醒。”暗啞的聲音滿是告誡之意,若是尋常人聞之,怕是會要畏懼三人。
可雲曼柔不是尋常人,絲毫沒有畏懼之意,她偏過頭看向一旁的燕緋辭:“王爺,我給你添了麻煩,你該怎麼做?”
燕緋辭笑語:“自然是替王妃解決。”
孟阿婆聽聞,眉頭倏然蹙起,沉聲的喊了聲:“王爺!”
“本王自有分寸。”燕緋辭輕描淡寫的回道,“曼柔也知道自己該要做些什麼,阿婆,你不必想太多了。”
“老奴倒不想想太多,但先前王爺倒在海棠閣的事情……”
後頭的話孟阿婆沒有再說,但雲曼柔卻已經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她低低一笑:“阿婆,那你可是想要知道那時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麼?我想就連王爺也應該很好奇那時候究竟是發生了什麼。”
音落,兩人的麵色皆是一變。
但她卻沒有說,隻道:“阿婆,你若是想要知道,等著有機會的時候,我一定會通知你看看那時候的王爺是什麼樣子的。”
此言一出,則更是讓人好奇,因為他們兩人都還是相信那時候發生了不一樣的事情。
因為那時,孟阿婆原想要去海棠閣,可卻意外的進不去了,無奈之下隻好返回竹林,而沒多久,就聽聞阿巒帶著昏迷的燕緋辭從海棠閣那邊出來。
而燕緋辭是始終無法回憶起那一段空白,仿佛讓人故意抽離了。
“放心,這樣的機會多的很。”雲曼柔將他們的神色都看在眼裏,隨即意味深長的睨了眼燕緋辭,雲淡風輕的出聲道,“不過那時候還請阿婆莫要慌。”
孟阿婆布滿皺紋的麵孔上流露出複雜的麵色,終是沒再說什麼,返身朝著竹林深處走去。
燕緋辭卻是一臉深沉的盯著她:“與我說清楚。”
“就算我說了,你也未必會相信。”雲曼柔聳聳肩膀,“還不如等著到時候有別的人也見到了,再與你說也不遲,反正……”
她微微蹙了眉頭,抬手覆在他的心髒處,心髒跳動甚是有力,可當她掌心間繚繞起一絲絲尋常人見不到的黑氣時,她暗暗一驚,他的心跳動已甚是微弱,也難怪控製起來愈發的容易。
柳眉蹙得更加的緊,神色也變得甚是凝重。
“你的手很涼,我們還是回屋裏的。”燕緋辭無法看見那絲絲黑氣,卻感覺到一絲冰冷的寒意透過衣裳肌膚傳入到心間,讓他心顫不已,甚至有些抗拒。
雲曼柔卻是冷聲喝道:“如果還不想死,就別動。”
她隻能靠自己的陰氣鞏固住他的心脈,不能讓它輕易的為他人操控。
一陣陣陰氣傳入到他的體內,燕緋辭隻覺得冷徹骨,下意識的想要逃開她的手,但卻還是控製著自己不動,隻是看向她的神色漸漸的深邃起來,似幽潭一般,泛著深不可測的暗湧。
約莫一刻鍾的時光,她收回了自己的手,手心冷如寒冰,甚至手背上還凝結著一層白色的寒霜,這還是她第一次對一個半死不活的人如此,也難怪這麼疲乏。
她仰首望了望天空,出聲道:“今日是幾號,眼下是什麼時辰?”
燕緋辭複雜的視線落在她結著寒霜的纖細手掌上,好一會兒才出聲道:“十三,此時戌時。”
十三,戌時。她默默念了一句,隨後道:“如果不想經常性出現記憶空白,不知道自己先前做了什麼事情,每逢十三,戌時提醒我下。”
燕緋辭有些許不解,卻也還是輕頷首,不過見她並不願意多說什麼,隻道:“你的手很冷,我讓人弄些熱水來你洗洗的。”
雲曼柔甩甩手,言道:“沒必要,熱水消不去的。過會就好,至於……”
她抬眸對上他的眼,鄭重其事道:“如果你想知道我在做什麼,那麼隻能等下輩子了。不過你放心,我不會害死你,除非你必須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