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蹲下身子,用手指輕輕捏了捏泥土,又嗅了嗅,陡然發現這泥土上沾染著一絲不曾去除的血腥味。
如此說來,此地定然是有發生點事情,而他除卻被人襲擊暈倒外,並沒有受任何的傷。如此一來,莫不是這些血是她留下的?
心不禁莫名的一慌,拄著拐杖的手也是顫抖了下,他站起身子眺望了眼四周,又喚來了幾個暗衛,毫無意外的是這些暗衛在那時竟然都是被支開了。
不過他還是從他們口中知道了另外的事情,那就是那會兒有絲竹之樂響著。
燕緋辭伸手摸了摸掛在腰側的樂器,眉頭又是微微一皺,但稍瞬間,他又舒展開了眉頭,返身離開了此地。同時下令說有歹人襲擊了他和王妃,還抓走了受傷的王妃,勢必竭力救出王妃。
當然說出去時,他說的是愚妻,而非王妃。
一時間,整個京城又熱鬧了。
就算是他暗暗下令的消息,也不脛而走。
因為他從來都知道就算一直還在他身邊的暗衛,也還有燕傾宇的人,甚至還有那些早已叛變的人。
荒涼的冷宮裏,受了重傷的雲韻漣躺在破舊的床上,眸色淒哀的看著一臉陰沉的燕傾宇,幽幽道:“不是我,我一直都在這兒,又何曾能夠傷得了她?”
燕傾宇冷哼了聲,冷沉道:“雲韻漣,不要跟我裝蒜,你的心在哪兒,朕想你比朕更清楚,不需要朕再來提醒一次。”
雲韻漣搖搖頭,蒼白的麵容讓她看上去有幾分楚楚可憐,她哀怨的出聲道:“皇上,臣妾承認對緋辭是還有幾分眷戀,也甚至不喜自己的妹妹嫁給他……”
話未說完,她便硬生生的礙了一巴掌,蒼白的麵孔上頓時浮現出紅紅的手印,她捂著發疼的臉蛋看著一臉陰沉的燕傾宇,眼裏有些難以置信。
“別拿你這樣的眼神看朕,若非留著你還有用,朕早就殺了你了。”燕傾宇冷冷的出聲道,抬手扣住了她的下巴,“長著還真是一張美麗的容顏,可偏偏是顆歹毒的心。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動手找她麻煩。”
雲韻漣吃痛的皺皺眉頭,卻並沒有反抗,而是艱難道:“皇上,臣妾真沒有找她麻煩。而且她……她是雲……雲曼柔。”
燕傾宇聞言,眸色閃爍了下,沉思了一會兒才開口道:“你說她是雲曼柔?”
雲韻漣艱難的點點頭。
“你有何憑證?”燕傾宇反問道,“你可知道一個人裝成聲音沙啞是簡單,但突然間變得清脆動人,可不簡單。”
雲韻漣怔愣了下,她的聲音的確是變了。
可是……她原來還是個啞巴,一個啞巴明明死了,可偏生又活過來了,活後又能說話了,而現在嗓音又變得那麼清亮。
那嗓音與當初啞了前的雲曼柔的嗓音並不一樣。
“怎麼不說話了?”燕傾宇看著她微垂的眼眸,冷哼了聲,手掌一翻,她整個人倒在了床上,“雲韻漣,你要對付其他女人,朕姑且不管。但是你若是動了她……就算你這身體朕再怎麼留戀,你的父親再怎麼權高位重,但朕終究是皇上,你可是要弄清楚了!”
雲韻漣吃痛的暗暗輕呼了聲,依舊還是撐著身子坐起來,微垂眼眸恭敬道:“臣妾不敢,如今臣妾是皇上的人,斷然不會做不該做的事情。還請皇上明鑒。”
燕傾宇哼了聲,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前一刻還說著戀著朕那瘸腿弟弟,這一刻就又向朕表達心意。雲韻漣,你可真是一年比一年賤,也難怪燕緋辭會瞧不上你。”
雲韻漣神色微微一變,有一絲恨意一閃而過。若非那女人……若非那女人的出現,她何嚐不能和燕緋辭在一起,她明明對他付出了那麼多,為什麼……為什麼……他曾也是那麼溫柔的看著她,可是……那一切都是因為保護那女人,而她就這麼被推到了這燕傾宇的身旁……
而且那女人明明都死了,怎麼又出現了,再她快要將事兒辦妥的時候,竟然又出現!
恨意越來越濃,充斥著那雙美麗的丹鳳眼。
雙手緊緊的攥緊被子,指尖發白一片,但她很快深深壓住了心頭的恨意,恭敬的出聲道:“皇上,臣妾不願與你說謊,故而才這麼說。對他是有情,卻抵不過紛雜的事物。況乎人世間又有多少人能夠與自己所愛的人在一起。”
“說的倒是比唱的好聽。”燕傾宇看著她漸漸恢複淡然的麵色,又是冷冷的嘲諷了一句,但隨後是半是威脅的警告道,“雲韻漣,但願你不要讓朕失望,倘若那事兒你真做好了,朕就允諾你和他在一起!相反地,你就準備為你身後的人準備後事。當然,你不能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