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當真讓我猜著了,這臉色怎麼就那麼難看呢,你該高興啊,該慶幸你有一個如此聰明美麗的好妹妹。”雲曼柔笑容滿麵的說道,可是笑意不曾抵達眼裏,冷徹骨,涼薄如冰。
雲韻漣嚅動了下雙唇,從那嘴唇不難看出她說的話。
她說:雲曼柔,你在作繭自縛。
雲曼柔微低頭,輕輕的笑了笑,清脆的聲音裏溢滿嘲諷:“作繭自縛嗎?那我們就看看最後到底是誰作繭自縛,你……好姐姐,你以後也莫要在我麵前擺出一副溫柔姐姐的模樣了,我看得其實很想嘔吐。眼下都已撕破臉了,咱們往後就各自走著瞧好了。”
雲韻漣慘白的麵色又黑沉了一分,若非……若非那日燕傾宇突然到,她都沒想那般下手,至少還不想那麼早撕破臉,但眼下……她眸色閃爍了下,欲言又止。
可惜這副樣子絲毫得不到雲曼柔的心軟,前車之鑒,她可不會傻乎乎的相信這雲韻漣又是有什麼苦衷才那樣為之的。
要是相信,那她一定是傻蛋。
這時,她隱約聽到阿巒發出的信號聲,柳眉微微蹙了下,隨即嘴角勾了起來,似笑非笑而語:“哎呀呀,我怎麼成了話癆了呢,何必跟你說這麼多的廢話,有些事兒還是早些解決的好。不然等著人來了,再動手可就不有趣了。”
言畢,她便是毫不猶豫的拿著生鏽的匕首在自己臉上劃了三刀,精致的容顏當即難看了起來,不停地有血滲出,順著臉頰一滴滴的落在衣服上,落在地上,格外的妖豔。
“跟你學的。可是還沒有這麼簡單。”
在雲韻漣錯愕之中,她淺笑著解釋道,仿佛臉上的血於她來說,與她無關。與此同時,她將匕首刺入了其尚未痊愈的傷口處。
雲韻漣一陣吃痛,麵容也跟著猙獰起來,額頭上不停的有細密的汗珠滲出,全身止不住的顫抖了下,欲掙紮,可卻依舊動彈不得。
這並不算完,雲曼柔拿著鈍了的匕首滑動著,那撕扯皮肉的滋味疼得雲韻漣淚流滿麵,張著口卻是喊不出一個字來,麵色越來越猙獰恐怖,眸色也越發的充滿恨意,倘若這眼神是刀,她大概是要被這刀子紮得千瘡百孔。
“奴才參見皇上,參見王爺。”大殿外頭傳來太監公公們恭敬的聲音,雖遠卻也清晰。
雲曼柔柳眉微微挑了下,來得竟然這麼快,這阿巒到底是什麼時候發的信號,該不會是等著他們快到了才發吧?這……太坑人了。
“便宜你了,這不救你的人來了。”
她一把抽出生鏽的匕首,然後在雲韻漣身上摸索了下,在其腰上摸出一把精致小巧的匕首來,於是拿了出來,在血上蹭了蹭,丟入了躺椅下方,隨後跑出寢殿,回首睨了眼疼得全身打顫的人兒,拿出早已準備好的石子,投向她,解開了其身上的穴道。
當下雲韻漣疼得整個人彎起了腰,手捂在了傷口上,一滴滴的鮮血依舊從指縫間滲出滴落在地上。
正當她張口欲喊的時候,雲曼柔先喊了起來:“緋辭,救我,緋辭……”
她一邊跑一邊捂著臉上的傷口小跑著,一滴滴鮮紅的血灑落在嫩幽幽的綠草上,似花開放,甚是奪目。
燕緋辭聽著她驚懼的聲音,心陡然一驚,腳步下意識的快了起來,即便走得不穩,也是下意識的想要盡快到她身邊,即便心下知道她未必真出事了。
然而,當目光觸及她滿是鮮血的麵頰時,心還是莫名的漏跳了一拍,那刺目的鮮血沾染上他的目光,眸色漸漸泛起紅絲來,血幕蔓延,仿佛過往重現。
“緋辭,疼,我要回府。”清脆的聲音裏充滿著委屈,她一手捂著臉,一手拽著燕緋辭的衣角,“我不要留在這兒,有美麗的姐姐要殺我,說我勾引緋辭,她說緋辭是她的。”
此言一出,一旁的燕傾宇麵色瞬間鐵青,不必想他都知道她口中的她指的是誰,他眸色陰沉的看著大敞的殿門,正想說什麼時,卻看到渾身沾滿鮮血雲韻漣捂著肚子吃力的往外走著,麵色蒼白如紙,一滴滴汗不停的往下滴落。
“皇上,不是……不是她說的那樣……”雲韻漣艱難的搖搖頭,聲色虛弱,“我……是她害臣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