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曼柔輕挑了下眉頭,回頭看向他,他也站在梨花樹下,正是雲韻漣先前所站的位置,倒是心有靈犀。
神色不自然的閃爍了下,但還是笑著回道:“自然。”
燕緋辭注意到她神色的不自然,眼裏有一絲狐疑一閃而過,聲色卻依舊平靜似水:“看來我送給你的禮物,你還是極為喜歡的。”
“喜歡,太喜歡了。”雲曼柔沉著聲音道,絲毫沒注意到自己說出來的話有夾雜著一絲醋味,“沒想到當年雲貴妃與王爺是如此的情深意重,好生讓人崇拜。隻可惜了,造化弄人。王爺,你可是覺得有些惋惜?”
他聽了她的話,嘴角扯起的笑容反而更濃了一分:“自然是惋惜的,可是……舊的不去新的不來,不是嗎?”
她聞言,嘴角不由得輕抽了下,這……有點不太按常理來啊。
她抿抿唇,又道:“話雖這麼說,然而真沒想到王爺你這麼薄情寡義,想想雲貴妃……唉,依舊還是偏愛著水藍色的衣裳,想我先前穿了一回,還以為你對她還有舊情,忍不住……罷了,王爺既然已不覺得如何,我便更是不在乎。畢竟你們兩個真要暗中同曲,皇上和我可就不好受了。”
“你真會不好受?”他笑著反問道。
雲曼柔眉頭又緊了一分,眼神複雜的看向他,輕輕搖了搖頭:“眼下難說。”
燕緋辭輕頷首,隨後忽然道:“可反過來,若是王妃你紅杏出牆,我可是當真會難受。”
“我可沒見的你有多難受。”她瞥了他一眼,信他這樣的話,母豬都會上樹,忽而,她眸色閃爍了下,心下又起一計,“不過,我覺得也是可以驗證下的。”
他察覺到她神色間掠起的狡猾,眉宇輕輕一皺,她又想做什麼?
然而在聽聞她最後那句話時,他眸色微微一沉,但不怒反笑:“王妃,你若喜歡還真是可以試試的。不過……你放心,咱們王府牆外沒有人敢蹲著,所以就算你紅杏出牆,也未必有人敢采摘。當然我會坐在牆頭等紅杏。”
雲曼柔聽聞瞬間無語,橫了他一眼後,就不再說什麼,轉身進了屋子,去睡她的大覺,想她昨夜辛勞這麼久,今兒個又讓宮中女人折磨了下精神,還是需要好好休息下,畢竟有些事兒還沒有完。
燕緋辭見她不再說話,且直接進了屋上了臥榻睡覺,便也不再去打擾她。獨自取來一壺清茶,靜坐於梨花樹下,慢悠悠的品著,那一雙凝視著梨花的眼眸似一汪湖水,平靜柔和,泛著漣漪,但眼底深處有著一絲複雜的神色。
約莫過了兩三個時辰,壺中茶見底,他閉了閉眼睛,隨後喚來了影劍:“以後宮裏的人來了,你與她呆一起。”
影劍不著痕跡的輕皺了下眉頭,猶豫了下:“王爺,這般不妥,你……”
他打斷了影劍的話,輕描淡寫道:“我從來身處在虎穴之中,無所謂其他。況且,近日來我與她走得如此之近,那些人也該試探下了,從她身上下手對付我。”
“可……”影劍抬眸睨了眼半掩的窗戶,又看看一臉雲淡風輕的燕緋辭,終是恭敬的出聲道,“是,屬下領命。”
燕緋辭微頷首,抬眸看了眼繞滿枝頭的梨花,好一會兒才又出聲道:“尋些人來,將這院子裏的梨樹給鋤了,種上青梅,青梅煮酒,她或許更喜歡。”
影劍怔住,甚是難以置信的看著他。
“它們在這兒也呆得夠久了,是該換換了。”他淡淡的瞥了眼震驚的影劍,平靜似水的回道,“你也跟了我這麼多年,也該知道這梨花……於我來說並不喜。”
雲曼柔醒來的時候,隻聞得外邊有一隻貓在不停的叫喚著,那聲音頗是惹人煩躁,跟叫春似的。她半坐起身子,皺著眉頭往窗外探看了一眼,這不看不知道,一看愣著了。
原來靠著滿院的梨花點綴的有些許生氣的院子此刻竟已是光禿禿的,地上的泥土還翻了新,這……遭人偷梨樹了?而那貓蹲在原來梨花樹所在的位置不停地叫著,那幽幽的眼眸裏滿是不舍。
她皺皺眉頭,視線落在不遠處走來的影劍身上,疑惑道:“這怎麼回事?”
影劍並未回她,而是來到大黑貓身旁,將它抱起,欲帶它離去,可這貓兒卻掙紮著從他懷中逃開,跑到原來的地方呆著。
“它好像不肯走,就由它唄。”雲曼柔出於私心的開口道。
影劍皺皺眉頭,淡漠道:“梨花不在,它也該回去雲貴妃那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