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曼柔聞聲,抬眸看向燕緋辭,撞入了一汪泛著柔和漣漪的春水的眼眸裏,微微一怔,她……真就這麼快就回來了?柳眉不由自主的蹙起。
“怎麼了,可還有什麼地方不舒服?”清朗的聲音非常溫柔,一雙柔的能夠滴出水來的眼眸裏溢滿著關切。
她搖搖頭,低垂下眼眸看了眼裹著紗布的手,果然是回來了,回來繼續忙碌又狗血的人生。
她暗暗歎了一聲,罷了,閻君的賬往後再算,她還是先處理了貓驚變屍的事情。想著,她抬手揉了揉眉頭,雙眉慢慢舒展開來。
燕緋辭見她沉默不語,並不多說什麼,隻道:“你且好生休息著,我讓阿婆給你去弄點吃的來。”
言畢,他轉身欲走,揚起的衣袂劃過一道美麗的弧度,她卻在他衣袂處看到一絲血跡,即便是黑衣,於她來說也是清晰可見,可她猶記得她流下的血是黑血。
好不容易舒展開的眉頭又情不自禁的皺起,她下意識的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臂:“你受傷了?”
燕緋辭眸色微閃,淡淡一笑,不以為然道:“不礙事,剛才讓貓咬了一口。”
雲曼柔這才注意到他的手上也纏著紗布。
不過,他剛才說他讓貓咬了?雙眉頓時皺的跟緊,眉心處似打了個結:“你讓什麼貓給咬了?”
“就是院子裏的那隻大黑貓。”燕緋辭平靜似水的回道,“你放心,阿婆已經處理過,不會有什麼事。”
雲曼柔聞言,鬆開了手。
那隻大黑貓並沒什麼異樣,大概真隻是見他太壞,咬了他一口。
隻是……
她的視線又落回到他泛白的指尖處,若隻是讓尋常貓咬了一口,也不見得手指會慘白成這副樣子,他……好像撒謊了。或許他知曉那隻大肥貓身在何處,再或許……一切都跟他有關,哪怕是貓驚變屍。
一想到這兒,她的心不由得一緊,腦海中似乎有一道聲音在下意識的問她,倘若真是他呢,她該怎麼做?
雲曼柔頓覺眉心發疼,要不要這麼考驗她的人生,她擰擰眉心,提醒道:“以後離會咬人的貓啊狗啊什麼的,遠一點,免得惹上不必要的麻煩。”
“有什麼麻煩?”燕緋辭淡淡的反問道,在她望不見的眼眸深處卻是隱藏著一抹讓人無法猜透的笑意。
“得病,狂犬病什麼的,見人就咬。”她沒有多說什麼。
燕緋辭笑笑:“你是在擔心我?”
“不,我是擔心你咬我。”雲曼柔回道。
他聽聞,輕笑出聲,柔和的眼眸裏流露出一絲邪氣,似笑非笑的看著她:“就算沒被這些動物咬,沒得病,說不準我也會咬你。”
雲曼柔皺皺眉頭,冷眼看了他一眼,不作多言。
燕緋辭見她不語,抬手揉了揉她淩亂的發絲,聲色柔柔道:“放心,不會有事的。”
說完,他便走出了竹屋。
雲曼柔目不轉睛的看著他離去的身影,明亮的眼眸裏掠起一絲極為複雜的神色,手抬起,輕輕的撫摸了下他之前揉過的發絲,暖暖的,好像還殘留著他手心的溫度。
她……好像有點貪戀他手心的溫度。這……太詭異了。
她趕緊的放下手,還不顧手心的疼痛,重重的拍了拍,試圖是要拍去他可能留給她的溫度,可越是如此,她便越覺得自己有點怪,她以前好像才不會在乎這些。
她入魔了。
讓他俊美容顏,儒雅模樣,以及談笑風生間的溫潤似水給勾惑了。
如此一想,雲曼柔打了個一個寒顫,她不應該讓他給勾惑的,畢竟他看上去雖不錯,可這幾日相處,不難看出他藏而不露,倘若隻看外表,那可真是致命,況且他還瘸著腿呢。所以,一定是她想太多,缺關愛了。
對,就是這樣的。
雲曼柔還不忘重重的點頭,就在這大幅度點頭之時,眼睛餘光不小心瞥到掛在竹牆上的箭筒。
她不由得輕皺了下眉頭,抬眸向那處望去,隻見箭筒裏裏邊放著一大把箭,旁邊刻著一個個正字。
這是什麼意思?
柳眉微蹙,明眸間閃爍著好奇,但很快她發現有一根箭有點眼熟,箭羽上還沾染著黑色的血和一點點碎皮,不曾幹卻。
她當即下床走到竹牆前,取出這支眼熟的箭,還真是剛才射傷她的箭。她仔細的瞅了下,發現倒鉤刺上刻著一圖案,竟然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她皺著雙眉又取出另外的箭,每一支都有這樣的圖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