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不拿的話,萬一這香囊還真是昨天那個……真愁人。
她輕蹙了下眉頭,凝視著香囊好一會兒,終是心一橫,從他手中拿過:“多謝公子了,不知公子貴姓,改日登門道謝。要知道此物於我來說甚是寶貴,若是讓相公知曉,我又弄丟了,怕又要被訓叨好一會兒了。”
“水勿禾。”他淡笑著回道,“好好收著。姑娘,告辭了。”
雲曼柔目送著他離開手,掂了掂手中的香囊,打開袋子睨了眼,裏邊放得是一些細碎的銀子,以及幾片金葉子。
錢,送上門來的錢,真是不要白不要,幸虧她拿了。
雲曼柔心下狂笑了幾聲,便直奔店鋪,吃了頓上等的佳肴,又買了幾套烏黑的衣裳,以及……一疊窗紙。
等她回到王府時,天色已黑,整座城市都已沉浸在燈火之中。
她推開沉重的朱門,才跨了一隻腳進去,便聽聞孟阿婆沙啞陰沉的聲音響起:“王妃,你回來的太遲了。”
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她一跳,待看清前邊佇立著的人時,她鬆了一口氣:“阿婆,你嚇著我了。”
“王妃,王爺難道沒有告訴你戌時時分後不得亂走。”孟阿婆沒有聲調的話語不急不慢。
雲曼柔聽聞,嘴角輕抽了下,敢情還有門禁?況且燕緋辭可沒有這麼說,他隻說晚上不能在王府裏亂逛,她又沒有,她隻是在街上亂逛而已。
不過她也沒敢反駁,因為孟阿婆的眼神實在是太淩冽,太威嚴了,她一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好怕怕啊。
“跟著我走,別亂走動。”孟阿婆見她不語,再次開口道。
雲曼柔乖乖的應了聲,然後跟在了她的身後,一步步地踩著她的腳印走路:“哦。”
約莫走過荒蕪的庭院時,孟阿婆停了下來,身形倏地一閃,來到了她的跟前,兩人之間的距離幾乎隻有半尺,弄得她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
孟阿婆皺著眉頭,蒼老滿是溝壑的麵容上帶著凝重的色彩,鼻子抽了抽,似乎是要在她身上嗅著什麼,片刻,冷沉道:“你是不是帶回了不該帶的東西。”
“應該沒有吧。”雲曼柔不明白她為何突然這麼問,將手上的窗紙與衣服往她麵前一遞,“就隻有這些,不該帶嗎?”
孟阿婆仔細的打量了幾眼:“不是,你身上還有別的什麼東西,是從外麵帶進來的?”
別的東西?雲曼柔輕蹙眉頭,好像就隻有那些銀子了,難不成這阿婆是要讓她上繳銀子,這……太坑爹了吧?
雖說她白日裏已經算是坑爹了一把,可是那坑的別人,眼下這銀子上繳,可就是坑的自己啊。
“有?”孟阿婆冷沉的出聲道,“為了王妃的小命,還請王妃乖乖將東西拿出來。”
雲曼柔嘴抽了下,她堂堂王妃這是被威脅了嗎?太沒有出息了!要知道死什麼的,她才不怕,她巴不得可以死呢,這樣就可以滾回去禍害下頭的鬼了,但是那小氣的閻君肯定又會踹她上來,指不定又給她添了什麼驚天動地的狗血悲催之事……
因此沉默了一會兒,她還真是沒出息的將放著銀子的香囊從懷裏掏了出來:“就這個。”
孟阿婆伸手接過後,拿在鼻前聞了聞,眉頭倏然皺起,隨即將銀子什麼的倒了出來,還給了雲曼柔:“這袋子我先拿走了。”
這香囊還真有問題啊,幸虧她沒出息的拿了出來。雲曼柔捏著銀子金葉子暗暗感慨了一聲。
等到孟阿婆將她送回到住的院子後,離開前沉聲告誡道:“王妃,不要隨便拿別人的東西,今兒個拿回來的東西沒什麼問題,不代表下次的沒問題。”
咦,敢情聽她的意思是,自己剛才是被忽悠了,這香囊並沒有什麼問題,那她為什麼皺眉頭,還拿什麼命來威脅自己。
雲曼柔額頭上的青筋跳動了幾下,她覺得她又有種想要抽人的感覺。
背對著她的孟阿婆好似後腦勺長眼睛,能夠看到她的表情一樣,幽幽言道:“王妃,你也別怪老婆子我說話不好聽,我是希望你能夠活著的。”
“沒,我怎麼會怪阿婆,阿婆也是為了我好。”嗬嗬……雲曼柔幹笑著回道,“夜深了,阿婆你早些休息。”
“隻要你乖乖的早點回來,老婆子我早就休息了。”
雲曼柔聞聲,腿腳不由得一軟,這阿婆……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果然都不愧是燕緋辭的人。
“被訓話了?”燕緋辭似笑非笑的聲音在她身後忽然響起,“昨晚上忘記告訴你,路邊的野花不要采,也不要碰……”